這樣溫暖的時刻,腦海裡更有存在感的卻是令人笑不出來的場麵。
受傷的狗卷前輩。
無論看多少次都無法理解的存在。
他似乎不知道疼痛為何物,寫滿溫柔和擔心的眼睛永遠不會留給自己,仿佛會反轉術式的她比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更值得關注。
不隻是她,麵對任何人都是這樣。
對自己的痛苦展現出令人不安的緘默,狗卷前輩是這樣的怪人。
但他也是像虎杖悠仁那樣的好人。
總是不計回報地幫助彆人,也不過分迂腐。
即使被術式限製,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和陌生人打成一片。
是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人。
眼睛酸酸脹脹的,一眨眼,就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劃下。
釘崎野薔薇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用手帕給她擦眼淚:“怎麼了,凪?”
白鳥凪的頭隨著她的動作偏了偏,眼睛因為被擦拭而閉上。
原本往下掉的心被溫柔地捧住,裡麵裝上暖洋洋的液體,輕輕一晃,就掀起漣漪。
索性隻是掉了兩滴眼淚,根本沒有後續。
白鳥凪再次眨了眨眼,聲音清清冷冷,一如既往,連鼻音都沒有:“我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表達很重要的話,連痛苦都無法表達的狗卷前輩讓人很難過。
釘崎野薔薇表情凝重:“不會是因為我吧?”
白鳥凪想了想:“有點聯係。”
“不!”釘崎野薔薇抓狂,“我不相信!”
從這態度中意識到剛剛的話大概造成了誤解,白鳥凪補充道:“因為野薔薇的笑容太燦爛了,所以想起了相反的事情。”
“我就說嘛!”釘崎野薔薇鬆了一口氣,將亂掉的碎發彆到耳後,“不好的事情就沒必要想了,讓你不開心的話,一定是彆人的錯!”
信誓旦旦說著無賴的話,這樣的野薔薇非常可愛。
白鳥凪點頭:“我明白了。”
同一個夜晚同一棟樓的另一個房間裡,狗卷棘坐在窗邊發呆。
咒高的夜晚並不昏暗,月光與星光伴隨著吵鬨的蟲鳴籠罩著窗外的景色,晚風裹挾著草木清香穿過紗窗,輕柔地撲在臉上。
涼涼的。
五條老師昨天像謎語人一樣說了幾句話,他怎麼也沒想明白。
狗卷棘用手撐著臉,逐漸有些困倦。
那個人果然是在耍帥吧?
覺得這樣的台詞很帥之類的。
但其實一點也不帥。
狗卷棘打了個哈欠,透明的液體從眼角滲出。
敲門的聲音響起,他隨意擦了下就起身去開門。
這個時間他以為會是胖達,畢竟今天胖達今天找了伏黑惠跟著他們,今天早上還發癲一樣衝他猥瑣地笑。
狗卷棘當時沒時間,就沒管他。
等會胖達還不正常的話,他就要用水槍對胖達的毛絨腦袋做不人道的事情。
打定主意的狗卷棘拎著水槍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胖達。
穿著白色睡裙的白鳥凪緩緩抬眼看向他的樣子像是電影的慢鏡頭。
“……鮭魚子?”
這個時間,白鳥不應該已經睡了嗎?
白鳥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輕薄的外衣被晚風吹得鼓起。
狗卷棘下意識給她讓路,擦肩而過時聞到淡淡的青檸香,彌漫著輕柔的清澈感。
從濃淡程度上來講,白鳥洗澡的時間應該和以前一樣,所以是那之後有什麼事情改變了她的作息嗎?
說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白鳥是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的類型。
她說過睡眠不足會頭暈。
他下意識想到之前的聊天,他已經問過釘崎,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依舊搞不清白鳥凪的來意。
“前輩。”
白鳥凪看著窗邊的椅子站定,然後轉過身:“你哭了麼?”
狗卷棘摸了下眼角,想起自己剛剛打了個哈欠,快速回答:“木魚花。”
“哦。”
白鳥凪本來應該這樣結束這個話題,但她想到釘崎野薔薇的話,補充道:“有點可惜。”
狗卷棘:“?”
白鳥凪臉上沒什麼表情,狗卷棘看不懂,但覺得她似乎不太對勁。
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狗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