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兩人恢複了日常的巡邏。
這一段路很安全,沒有發現圍柵欄有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遇到布置好的陷阱。
除了碰到一隻被鐵線纏住右後腿的黑斑羚。好在情況不像上次長頸鹿那樣糟糕。
江夏和林昱桁配合著,剛把緊緊纏繞著他的鐵索解開,他唰一下就跑遠了。
看樣子,這隻黑斑羚隻是被嚇到,沒有生命安全問題。
臨近正午,兩人正準備回基地。
傳呼機裡又響起泰德的聲音。
他報了個位置,讓江夏馬上過來。
江夏心中警鈴大作,抽出傳呼機,想關掉它的信號。
“索菲亞出事了。”
但泰德沒給她這個機會,已經補充完後半句。
他的聲音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回蕩著。
林昱桁怕江夏太著急,開車不安全,把鑰匙拿了過來。
但她隻是安靜靠著副駕駛的車門,抬手撐著額頭,一言不發。
一直到兩人趕到現場,江夏感覺自己心臟停跳的那一拍還沒緩過來。
她開門下車,差點又一下沒站穩,扶了下車門。
索菲亞還是像江夏給她裝追蹤器那天一樣,安靜的側躺著。
隻是身上被人用紅色噴漆寫上大大的四個字母。
SARA
赤裸裸的挑釁和羞辱。
索菲亞上下兩個牛角也都被砍去,切口整齊。
犀牛裸露在外的牛角隻有百分之九十,還有十分之一深入麵部。
很多時候為了迅速取得完整的牛角,偷獵者們會下狠手,砍去犀牛的半張臉。
但索菲亞的切口卻如此工整,看得出這一夥人已經很熟練。
也不同於以往的一槍斃命,索菲亞身上好幾個彈孔,為了控製住她偷獵者似乎連開好幾槍。
除此之外,還有十字弓造成的傷口,觸目驚心。
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開槍的人槍法不準的時候,否則他們不會浪費彈藥和時間。
但是……
江夏又看向那鮮紅的Sara。
這是故意的,她可以肯定。
他們想通過折磨索菲亞的方式羞辱她。
雖然江夏也不知道理由。
斯洛一臉沉重,走上前來,開始解釋。
“我們有實時關注定位器的信號,她一直在安全範圍內活動。偶爾在某個地方停留太久,巡邏的隊員會過來檢查,前麵幾次都很安全,她隻是睡著了。”
斯洛沒再說下去。
江夏也說不出話,隻是嗯了一聲。
她走向索菲亞,跪在她麵前,伸手想要幫她合上雙眸,卻幾番失敗。
江夏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會,才緩緩收回來。
兩行熱淚再也收不住,從眼眶滑落,刺痛了被風吹得乾燥的皮膚。
見江夏一直跪在那,沒有彆的動作,林昱桁大步走上前,卻聽見了她吸鼻子的聲音。
林昱桁不由得怔了會,隨後單膝跪到地上,輕輕摟過江夏的右肩,讓她的臉可以靠在他肩上。
林昱桁感覺迎麵打來的冷風不僅凍住了他的思緒,還堵住了他的喉口。
“她不會怪你的。”
緩了好一陣,林昱桁才開口,低沉的聲音帶著些顫抖。
聽到這句話,江夏才終於小聲嗚嗚著哭了出來。
儘管她不想這樣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
身為女性,在這個充滿力量與速度的世界,她總是會遭受更多的質疑。
所以從她選擇來到這裡的那一天開始,無論多艱苦的環境,多難熬的訓練,多嚴重的傷口,她沒有在外人麵前掉過一滴眼淚。
等晚上回到宿舍,她才偷偷把眼淚擦掉。
但是,林昱桁似乎總能輕易看透她內心的想法,戳穿她看似堅硬的外殼。
江夏第一次這樣情緒失控,身後的隊員們紛紛沉默,默契決定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尋找可疑的蹤跡。
卡洛琳先前也在現場,哭得比她還要慘。
畢竟是她親手養大、訓練的索菲亞,跟親生女兒又有什麼區彆?
後來卡洛琳被保育院的成員攙扶走,畢竟年紀上來了,大家都擔心她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江夏發泄一通,突然沒有了聲音,她低靠在林昱桁肩上的頭帶著後脖頸有些酸痛,但她遲遲沒有動作。
林昱桁也感受到江夏有些僵硬,順了順她的頭發,“舍不得我?那你抱緊點。”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