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戩鬆開之時,謝靈澤便看見山坡上成片的曇花同時開放,其中還有螢火蟲在舞動,仿若花海之中的星軌。
“真漂亮。”謝靈澤開口讚歎道,“月色幽曇,螢火星軌,應當是神跡。”
“先生喜歡就好。”話落,楊戩揮手,隻見那些曇花花瓣從花萼上脫落,彙成銀帶穿梭在螢火蟲之間,最後銀帶散去,漫天曇花落下彙成花雨。
謝靈澤看著這一切,真的是極儘夢幻。
花雨中,楊戩取出了一顆用曇花靈氣彙集而成的珠子,他道:“這些曇花是我從太清天求來,親手養了三年,隻為這一夕開放,現在將這些曇花靈氣彙成的珠子送給先生,對先生有好處。”
說完,楊戩便伸手替謝靈澤戴在了頸項之上。
謝靈澤低頭看著胸前的珠子,他道:“這裡已經掛了一半天眼了。”
楊戩聞言笑道:“多掛一個也無妨。”
謝靈澤想了想,取出了一串銀心鈴掛在了楊戩腰上,他捏了捏楊戩的腰後道:“明日把它給我掛在脖子上。”
楊戩摸著鈴鐺微笑,沒有回答,這鈴鐺上刻的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以及謝靈澤的名字。
謝靈澤看了看楊戩然後道:“走吧,山裡風大,吹著不舒服。”
說完便拉著楊戩的手往回去的方向走。
而在另一邊,馬文才聽了謝靈澤的話立馬往梁家奔去,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馬文才看著這空無一人的院子,心中知道梁山伯這是在躲自己,心中有些氣惱。
等馬文才沉下心來想想後便知道梁山伯會去哪裡了?想來也隻有會稽城了,畢竟離中正評品隻有一個月了。
馬文才知道了梁山伯會去會稽城,但是會稽城如此大,找人困難重重。然而馬文才一點也不慌亂,因為評品結束後會有一場宴會,那個時候去找人一找一個準。
於是,心中有了主意的馬文才便策馬回了家。
轉眼一月便過,在會稽城中待了許久也未見馬文才尋來的梁山伯安了一絲心,為了今日的評選開始做準備。
衣裳依舊是白衣,隻是上麵繡了精致的鶴紋,倒也不顯得寒酸,穿上後隻襯得梁山伯氣質飄渺如仙,脂粉這些東西倒是不用上了,梁山伯看著鏡中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自從他去了書院後,肌膚白得比女子更勝三分。
收拾整理一番後,梁山伯便去了中正定下的地點參加評選。
這評品若是沒有謝靈澤的推薦信,自己也不是謝靈澤的弟子隻會被評一個下下。梁山伯此次不求上品,隻求能得一個中品,莫要負了先生的期望便好。
評選的地點是一處郊外的亭子中,因這位王中正是個雅人,所以亭子在還準備了曲水流觴。來的人有各個世家的子弟並一些寒門,梁山伯安靜地站在其中,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無人與他說話,他也樂得沉默,等到中正喚他名字時,眾人才知道他們中間還藏著這樣的人物。
“可是梁山伯?”坐在上位的王中正開口問道。
“正是。”梁山伯垂眸答道。
“可是師從謝靈澤?”王中正再次開口問道。
“正是家師。”
王中正看著麵前人平靜的麵容心中點了點頭,又問了《論語》、《詩經》、《離騷》中的幾個問題。
最後王中正道:“不愧是謝靈澤教出來的學生,上上。”
“多謝王中正。”說完,梁山伯便向王中正行了一禮。
王中正見他不卑不亢的態度心中越發地滿意了,於是鼓勵了幾句便讓人退下了。
接著便是其他的學生來接受考校,王中正是做慣了這些事的,這些人的家世如何,學問怎樣,又跟那些大世家牽扯著關係,他心裡有一杆明稱。
選拔結束後,王中正開口道:“未落選的便都留下來吧,陪我這個老人家玩曲水流觴。”
眾人自然應是,雖有幾個落選的憤憤不平,但也不敢再此放肆,被人一拉二勸之後便離開了。
宴會開始,仆人們送上了美酒糕點與時令水果。
梁山伯是第一次玩這種遊戲,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酒杯不由愣了愣神。
旁邊的人見他許久沒回神以為他不會作詩便替梁山伯取了酒杯,大笑道:“既不會作詩便喝吧,謝靈澤的學生也不過如此。”
說完便強行將酒喂進了梁山伯的嘴裡。
不會喝酒的梁山伯被嗆出了眼淚,一杯酒下肚便臉色紅,雙眼迷離。
而趕到的馬文才看見的正是這一幕。
馬文才翻身下馬將那人一腳踢進水裡,然後扶住梁山伯關切地問道:“山伯可有事?”
梁山伯喝了這烈酒腦子正昏昏沉沉,聽到了熟悉的人的聲音不由拉住了罵人的袖子道:“帶我走。”
馬文才聞言馬上將人打橫抱起,然後對王中正道:“王中正,我的好友喝醉了,請恕我先帶他離開了。”
說完,馬文才便抱著梁山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