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林境蹙眉:“看他做什麼,隨我走,先將你們的師徒命牌上好後再去千仞學府。”
宮梧桐果然很不清醒,雲林境隻是說了一句他之前看上的都是爛桃花,他已經一反常態蹲在地上生悶氣了,嘴裡還嘀咕著什麼。
明修詣路過時聽了聽。
“什麼爛桃花?那明明是愛的桃花。”宮梧桐小聲嘟噥,“我往後都不告訴你我喜歡誰了,看你關誰禁閉去。”
明修詣:“……”
越既望姍姍來遲,恭敬和宮梧桐行了一禮,而後被雲林境帶著前去上師徒命牌。
宮梧桐素白的手指正在拔地上的草,直到四人離開後他才小心翼翼抬起頭,視線往那四人背影看了看,唇角突然勾了勾,一雙紫眸裡全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九方宗宗主明顯比宮梧桐可靠,半個時辰後,三人徹底入了九方宗門下,最後一隻墨蝶也鑽入經脈中。
師徒契紋終成。
越既望臉上有一道被魔修刻上去的劍形烙印,他本十分厭惡這個痕跡,但不知宮梧桐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弟子契紋成了後,竟然直接遮住了那枚烙印。
明修詣和睢相逢已將弟子契紋遮去了,越既望想了想,索性大大咧咧地將契紋保留。
雲林境忙完後,帶著三人回去尋宮梧桐。
宮梧桐十分會來事,短短半個時辰他指不定又將九方宗鬨得雞飛狗跳。
但回到了主山演武場後,宮梧桐難得沒有去鬨事,他正坐在台階上,桃花紋的衣袍鋪在身邊,上麵已經落滿了粉色桃花。
在台階下,一隻白孔雀正邁著風騷的步伐,圍著宮梧桐轉來轉去,時不時唰地開個屏,像是在求偶。
雲林境臉色又沉了下來。
走近後,雲林境便聽到那隻雪白的孔雀開屏,騷氣萬分地口吐人言。
“師兄,師兄看我,這個月選我吧,我就算被二師兄揍一頓也甘之若飴。”白孔雀長長的羽睫一眨,明明是優雅祥瑞的象征,口中卻說著狂放之詞,“六七年了,怎麼著也該輪到我了吧?看看我啊師兄,我還會開屏的,比你那扇子開得都好看。”
宮梧桐根本不看他,撐著下頜懶洋洋轉著桃花扇子,心不在焉道:“不行啊,這個月我已經選好愛妃了。”
白孔雀抖了抖翎羽,急道:“是誰?”
雲林境也走過去,一把薅住白孔雀的脖子將它隨手一扔,俯下身輕輕張開眼睛,盯著宮梧桐,一字一頓道:“是誰?”
宮梧桐是唯一不怕雲林境的人,微微拿扇子擋住半張臉,視線往三個徒弟那瞥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來,眼裡全是掩飾不住的愛慕。
雲林境很熟悉他這個眼神,擰眉回頭看到那三個徒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宮梧桐在看哪個。
他語氣又加重了一分:“誰?!”
宮梧桐扇子輕輕一動,桃花散去,露出三個字。
——「我不說」
“大師兄,我遵聖尊之令,不可讓你深陷在媚骨幻覺之中。”雲林境皺眉強調,“你若真不說,我便將三人全都關禁閉。”
三個徒弟:“……”
無妄之災大概說的就是這個了。
“好吧好吧,不瞞你就是了。”一提宮確,宮梧桐就慫了,嘀咕著道,“太嘮叨了,你可彆向我爹告狀啊——喏,就他。”
他抬手一指。
雲林境森然的視線順著宮梧桐的手指看過去,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白孔雀被雲林境扔得頭暈腦脹,已然化為人形,一隻白孔雀人身卻穿著五彩繽紛花裡胡哨,一雙狐狸似的多情眸,羽睫比常人還長許多,微微一眨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異常勾人。
雲林境輕輕站起身,手握在劍柄上。
“花不逐。”
孔雀——花不逐正一門心思整理自己皺了的衣擺,心中懊惱肯定是羽毛亂了一根才沒能讓大師兄選中他。
他乍一被點名,微微一愣,不知發生了什麼,茫然撓撓腦袋。
“啊?我哪根毛又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