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行事的作風你還沒習慣嗎,他子時都能把我拖起來讓我給他做早飯。”
明修詣:“……”
明修詣猶豫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宮梧桐和越既望有弟子契,直接用弟子契紋去尋人幾乎是縮地成寸轉瞬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處荒郊野嶺,幾個芥子零散擺在周邊,旁邊的亂石上還有篝火焚燒後的痕跡。
芥子洞府有隔絕旁人窺探的陣法,沒有主人準許陌生人也無法進去,宮梧桐看著那墨蝶撲扇著在一處芥子上落著,當即想也不想地拔出了玉簫,手指一震化為一把玉劍。
明修詣落後了一步,等到他過來的時候,恰好瞧見宮梧桐麵無表情地握著劍,一股如同狂風驟雨似的劍意猛地拔地而起,毫不留情地朝著麵前的芥子洞府劈了過去。
明修詣一愣。
宮梧桐做事太過隨心所欲,根本不去想後果是什麼,眼睛眨都不眨地用了十成十的靈力,劍意洶洶直接將麵前的芥子劈開。
靈力猛然炸開,芥子直接被劈成了兩半,而後光芒一閃,一群人憑空出現在原地,各個一副暈頭轉向的模樣。
越既望就在其中。
芥子的主人是個一身黑袍的劍修,好一會反應過來自己的芥子竟然被直接劈開了,悚然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整個三界能夠劈開芥子這種虛無幻境的寥寥無幾。
劍修顫顫巍巍看向握著玉劍劈芥子的人,視線最先落在那雙妖異的異瞳和玉劍上,他看起來像是認出了宮梧桐的身份,但看了看宮梧桐這身素雅至極的打扮,又有些不敢確認了。
他也不敢動怒,隻能怯怯道:“敢問是小聖尊嗎?”
宮梧桐瞥他一眼:“你是誰?”
這便是默認了,劍修險險提起一口氣,陪著笑道:“我隻是一介散修,微名不勞小聖尊掛齒。”
這本是客套話,宮梧桐卻一點頭:“嗯。”
劍修臉都要笑僵了,心想聽聞小聖尊宮梧桐性子桀驁張狂,此番一見果然如此。
一旁的越既望後知後覺認出來宮梧桐,連忙跑過來行禮:“師尊?您怎麼來了?”
宮梧桐麵無表情看著他,抬手將玉劍化為玉簫,狠狠在他肩上抽了一下,冷冷道:“我不來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越既望捂著肩膀滿臉茫然。
宮梧桐視線在麵麵相覷的眾人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身上,他玉簫一指,冷淡道:“他是何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神智好像不太正常,披頭散發根本看清楚臉,在所有人都在看宮梧桐的時候,他卻孤身一人蹲著看地上的石頭,時不時發出幾聲嘀咕,聽不清是什麼。
劍修順著玉簫看過去,解釋道:“他也是來參加劍道賽的,雖說瘋瘋癲癲的,但修為很高。”
宮梧桐似笑非笑看著他,淡淡道:“給你們個忠告,若不想死的太慘,最好先殺了他。”
劍修一愣。
宮梧桐沒有再多說,直接揪著越既望的耳朵,拽著就走。
越既望鬼哭狼嚎:“師尊!師尊這麼多人呢給我留點麵子……師尊饒命!我錯了!”
宮梧桐拽著他禦風而行,冷冷道:“錯在哪裡了?”
越既望捂著耳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但宮梧桐這麼生氣,肯定錯了不止一件事。
他隻好挑自己覺得最大的錯說:“不該擅自跑出來玩。”
宮梧桐懶懶掀了眼皮瞥他一眼。
越既望餘光掃到後麵跟上來的明修詣,眼睛一轉福至心靈,立刻一指明修詣:“但我和小師弟說過了,讓他告知您我出去比賽,他不會沒和您說吧?”
明修詣:“……”
明修詣平白無故被扣了一口大鍋,滿臉一言難儘。
宮梧桐氣得差點把越既望的耳朵擰成田螺旋:“蠢貨,你當那個瘋子是好相與的嗎?他……”
他還沒說完,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越既望高抬著手想要去解救被師尊揪得發熱的耳朵,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袖子層層疊疊往手肘處堆去,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那小臂內側,隱約露出一道紅線縫合過後的針腳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