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修詣看清楚麵前人的臉, 險些直接從床上摔下去。
宮梧桐一把扶住他,滿臉疑惑道:“修詣?之之?明之之?”
明之之喘了好大一口氣,才堪堪找回神智, 他完全不敢看方才那張出現自己夢裡的那張臉,彆扭地垂著頭, 努力克製住聲音的發抖:“師尊,有事嗎?”
宮梧桐古怪地看著他:“你能不能看看時辰再和我說這句話?”
明修詣一愣,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
“我們都準備好要去找李南枝了。”宮梧桐雙手環臂, 似笑非笑, “你平日裡不都是第一個早起的嗎,今日可倒好, 睡得跟死豬一樣, 怎麼叫都叫不醒。”
明修詣還以為自己耽擱事兒了, 也顧不得夢中的虛妄之事,忙爬起來, 打算將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的衣裳給換下來。
宮梧桐就翹著腿坐在那等他換。
說來也怪,明修詣平日裡做什麼完全不會避著宮梧桐, 他結嬰時用的那顆在蓮畫道買下的靈髓,需要赤身裸.體沐浴在靈髓液中三天三夜, 當時宮梧桐就在旁邊守著, 他也沒覺得有多尷尬。
畢竟都是男人, 赤著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可現在, 不知道是不是明修詣昨晚那噩夢的緣故,他將外袍脫下, 正要解開裡衣衣襟時, 竟然遲疑了一下。
宮梧桐懶洋洋靠在椅子上, 正在百無聊賴地譜答應給霜下客的曲子,察覺到視線懶懶一掀眼皮,用鼻音哼出一個疑惑的:“嗯?”
明修詣訥訥道:“師尊……要不出去等吧?”
宮梧桐“哦”了一聲,一邊想著自己的曲子一邊抬步往外走。
明修詣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是宮梧桐剛走出門就譜通順了一直覺得有點奇怪的那段曲,他將譜子記下來,這才後知後覺明修詣的異狀。
乾嘛要出去等?
宮梧桐疑惑地又足尖一轉撤回去,撩著內室的簾子走進去,隨口道:“做什麼讓我出去等,你難道要偷偷摸摸做什麼奇怪的……唔。”
話還沒說完,他就瞥見了赤.裸半個身子的明修詣。
明修詣活像是被登徒子調戲的少女,手忙腳亂地將外袍往身上披,看宮梧桐的眼神全是驚慌失措。
宮梧桐看到明修詣露在外麵結實的小臂和修長的雙腿,以及那張素白臉上的紅暈,不明所以道:“隻是換個衣裳而已,你怎麼像是做賊一樣?”
明修詣一邊將臉往衣服裡埋一邊有氣無力道:“師尊,您……先出去吧。”
宮梧桐瞥他一眼,哼哼道:“你之前怎麼不知道羞恥呢,嘖嘖,孩子長大了。”
說著,他搖著扇子溜達出去了。
明修詣終於匆匆將衣裳換上了,連腰帶的穗子緞帶都係錯了幾根。
他等到臉上的熱度消下去後,才保持著鎮定走了出去。
宮梧桐大概等急了,此時正在操控著玉簫和越既望喂招,越既望被他揍得嗷嗷直叫。
明修詣飛快上前,低頭行禮:“讓師尊師兄久等了。”
宮梧桐將玉簫收起來,瞥他一眼,禦風走了。
越既望捧著那裝著李南枝靈力的琉璃碗在前方引路,睢相逢靈力不能支撐長時間禦風,便被明修詣帶著。
睢相逢瞥見宮梧桐離得遠了,才曖昧地戳了戳明修詣的手臂:“誒嘿嘿。”
明修詣被這個猥瑣的笑激得眉頭緊皺:“師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