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詣眉頭緊皺:“化神期都難擋的毒性?師尊方才不是還說這草沒毒嗎?”
宮梧桐:“……”
宮梧桐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下麵子,噎得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憤恨地將那毒草扔回小竹簍裡,拿出來方才明修詣吃的那種草藥,麵無表情道:“這個,也有毒,隻不過是情毒。”
明修詣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啊?”
宮梧桐冷冷道:“恭喜你,徒兒,拜這棵毒草所賜,今日你八成要開葷了。”
明修詣:“……”
不知是被這一慘烈事實打擊的,還是那情毒的燥熱已經席卷了腦海,明修詣反應遲鈍了半天,才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道:“不、不對啊。”
他衝上來,將兩棵草藥仔細對比,但幾乎把眼睛看瞎了,還是看不出來有絲毫分彆。
宮梧桐說:“你看,這個根莖顏色是不是深一點?”
明修詣瞪大眼睛認真看。
“是不是看出來啦?”
明修詣崩潰道:“完全沒有。”
宮梧桐:“……”
宮梧桐滿臉寫著“真沒用”,拿出來解毒丹塞到明修詣嘴裡:“我這解毒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湊合著吃一吃,這毒據說越壓製越厲害,哦對……”
他說的話十分隨意,明修詣沉浸在即將崩潰的情緒中,也沒仔細聽。
宮梧桐說著,抬手一撫,將明修詣身上的避雨決給解除了。
大雨直接當頭潑下,將明修詣直接澆成個落湯雞,徹底清醒了些。
明修詣身上的熱意消退了些,垂著頭有氣無力喊他:“師尊……”
“怎麼?”宮梧桐還以為他不願意淋雨,伸出手指在他下巴上輕輕一勾,吊兒郎當道,“你想在師尊身上開葷來解毒嗎?唔,也不是不可以,這幕天席地的有點太過刺激,我雖然喜歡但地上太臟了,你等我把芥子小屋拿出來,我們去床上……唔。”
明修詣又要被宮梧桐被逼崩潰了,忍無可忍捂住宮梧桐的嘴:“不必麻煩師尊了。”
他已經熟練到將宮梧桐那些虎狼之詞全都屏蔽在外,連耳朵都不讓進了。
宮梧桐聳聳肩,從儲物袋裡拿出來芥子小屋放在原地,從屋子裡搬出來一個小榻放在屋簷下,一邊躺在上麵晃腳一邊看明修詣淋雨。
明修詣任由雨水落在身上,一邊運轉寒冰靈種在四肢百骸流動,將那股燥熱緩緩壓下去。
好在他隻吞了一小片葉子,毒性也不怎麼大,沒一會明修詣便感覺靈力運轉如初。
宮梧桐正在拿著玉牌和霜下客閒聊。
「有點可惜,早知道我就吃那棵草藥了,唉唏。」
霜下客很快就給他回應。
「明少尊中了情毒?謔,那不是更刺激了?」
宮梧桐:「有什麼刺激的?他又不是神誌不清了要霸王硬上弓我,人都還清醒著呢,要是我想拉著他做點什麼,他能嚇得直接原地剃發為僧,遁入空門,和我哥作伴去。」
再者說了,宮梧桐就算再放浪,也就平日裡在自己腦海裡胡思亂想過過癮,真到了這種話本裡才出現的橋段,他反倒退避三舍,根本沒去故意招惹明修詣。
霜下客對宮梧桐放浪形骸卻進退有度的做派嘖嘖稱奇:「那萬一明少尊失控怎麼辦?」
宮梧桐嗤之以鼻:「就他?還失控?你還高看了他?我覺得他就算憋死都不會……」
他還沒寫完這句話,突然感覺有個人影晃晃悠悠走到自己身邊,帶來一股雨水裹挾著花開的氣息——那花宮梧桐很熟悉,明修詣每次用木係靈力來製造藤蔓開花時,全都是那股清冽又帶著幽香的氣息。
宮梧桐還記著寫完後麵的話,知曉明修詣過來也沒在意,還在那戳玉牌。
隻是他還沒劃拉兩個字,一直默不作聲的明修詣倏地欺身,將整個身子籠罩在宮梧桐身上,帶著莫名的壓迫感。
宮梧桐疑惑地抬起頭,對上明修詣那好像醞釀風暴時的深海的眸子,沒心沒肺道:“怎麼,那毒性過去了?”
明修詣默不作聲,平日裡溫和如玉的臉龐難得有些肅然。
宮梧桐終於意識到不對了,一把拉住明修詣的手腕去探靈脈,發現本來熬一熬就能過去的毒性此時卻像是藤蔓瘋長似的,遍布在他經脈各處,將他燒得渾身滾燙。
宮梧桐蹙眉:“我不是說不要讓你壓製嗎?越壓製……”
話還沒說完,明修詣像是徹底失控似的,一把反握住宮梧桐的手,將他整個人抵在狹小的榻上。
宮梧桐手中的玉牌落地,發出一聲清脆地“哢噠”聲。
“你……”
明修詣似乎呢喃了一句,宮梧桐沒聽清,正要湊上前去細聽,就眼睜睜看著明修詣那張俊臉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
直至……
一股溫熱裹挾著清冽的花香如同蜻蜓點水,悄然落在宮梧桐殷紅的唇上。
地下的玉牌上浮現霜下客傳來的字。
「……您說明少尊就算憋死也不會怎麼樣?小聖尊?小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