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排排躺。
睢相逢把自己裹得像是蠶蛹一樣,神色虛無盯著床幔,漠然道:“誰先說個話題,要不然我們就這樣乾躺著啊?”
越既望打了個哈欠,道:“之之說。”
明修詣睡姿很好,沉默了一會,才小聲道:“你們有發現嗎,師尊好像一直都很害怕我們三個入魔這件事?今日他又提了一句,還給我下了個血誓限製。”
“隻說這個啊,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感情的事。”睢相逢終於像是蠶一樣蠕動了兩下,麵朝著明修詣,有些曖昧地挑眉,道,“我在師尊的書房瞧見過下血誓限製的法子,那可是需要舌尖血,難道師尊……”
明修詣一怔,輕輕抿唇,隻是隱藏在散發下的耳尖微微紅了。
睢相逢了然,隻是那笑還沒維持兩下,就被明修詣身上的寒意給逼得將身子又蠕動挪了回去。
“的確如此。”越既望說,“就比如上回那個魔劍的事兒,我聽二師叔說了,就算那劍被我融合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頂多就是入魔而已,但師尊那個反應極大,好像那把劍能要了我的命似的。”
三人沉默了一下。
睢相逢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你們說,師尊到底看到了我們什麼天命?當真是入了魔就死?”
明修詣點頭:“八九不離十。”
“不對。”睢相逢搖頭,“若真的那麼容易的話,師尊不會那麼……”
他“那麼”了半天,眉頭緊皺卻一時想不起來要怎麼形容知曉他們有可能會入魔後的宮梧桐的反應,就像是……
在恐懼什麼一樣。
那種感覺十分奇怪,睢相逢冥思苦想都想不通宮梧桐的奇特之處到底是哪裡,隻好轉過頭來,打算讓寒意來冰冰腦子。
睢相逢想得腦袋發昏,根本沒聽到明修詣在說什麼,無意中突然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手指點在自己眉心。
他微微抬頭,就瞧見明修詣驚慌地看著他:“彆靠太近了二師兄。”
睢相逢迷茫看他。
明修詣歎了一口氣,道:“寒冰靈種在晚上時會有些難以壓製,我已經用全部靈力去壓製寒意了,你若靠的太近太久,恐怕會被傷到。”
睢相逢迷迷瞪瞪地看著他,那雙漆黑到有些可怕的眼睛盯著明修詣的臉,空洞渙散的眼神幾乎將明修詣盯得有些恐懼。
就在這時,睢相逢的聲音好像比明修詣身上的寒意還要陰森:“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入魔後,害我們慘死的,正是師尊?”
周圍突然死一般的安靜,而後越既望猛地坐起來,愕然看著睢相逢。
明修詣也坐起身,眉頭緊皺,道:“二師兄,這種話……”
睢相逢猛地拽著明修詣的袖子坐起來,像是抓到了一絲極其易逝的靈光似的,急急道:“你記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嗎?就那個……唯恐寒意會把我們傷到的神情,和師尊見到那魔劍時一模一樣。”
明修詣一呆。
“不對,不是一模一樣。”睢相逢搖著頭將手垂下,喃喃道,“你隻是驚慌,師尊是在恐懼,他在恐懼自己未來會做的某樣事,他在……”
明修詣一把扣住睢相逢的肩膀,輕聲道:“二師兄,二師兄……”
見睢相逢陷在深思中,明修詣當機立斷,猛地屈指在睢相逢眉心一彈。
啪的一聲脆響,睢相逢渾身一抖,瞬間清醒過來。
他迷茫看了看周圍,按著被彈得生疼的額頭,皺眉道:“我剛才說了什麼?”
明修詣和越既望的神色像是見了鬼一樣難看。
三人沉默了不知多久,最後還是終於收拾好思緒的睢相逢先開了口。
“之之。”睢相逢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番話嗎?”
明修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