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逐麵無表情任由他搖:“你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嗎?”
眾人一同看來。
花不逐將剛才宮梧桐的異樣一一說了。
周圍一片死寂。
很快,秋卻蟬雲林境飛快趕到了宮梧桐身邊,以一種宮梧桐好像命不久矣的眼神驚恐地看著他,把在看明修詣的宮梧桐盯得莫名其妙,疑惑道:“你們怎麼了?不看比試嗎?”
雲林境麵不改色坐在他身邊,依然盯著他看,似乎在判斷他大師兄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紅素搬來幾個椅子讓他們坐下,秋卻蟬拉著椅子坐在宮梧桐對麵,將他的視線擋了個一乾二淨。
宮梧桐徹底不耐煩了:“起開,我在看比試。”
秋卻蟬“哦”了一聲,乾巴巴地移開,難得一句廢話都沒說。
宮梧桐也來不及管他,抓緊時間去看台上的明修詣。
宮梧桐在之前已經和宮確等人打完了招呼,所以他們也沒多少意外,正在不遠處的看台上饒有興致地看。
本來開場比試是九方宗的兩個弟子,明修詣上去和他們隻說了一句,那兩個小弟子就雙眸放光地點小腦袋,表示之之師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明修詣感覺有些抱歉,摸摸他們的腦袋,打算回九方宗給他們一些補償。
楚譽才剛知曉明修詣在前幾日已入化神境,還在詫異時,就被邀請比試。
他愣了一下,見其他修士大能沒有出手阻止,隻好拎著劍上了台。
明修詣含笑抱拳:“首尊大人,失禮了。”
楚譽難掩落寞:“修詣,你就非得這般和我說話嗎?”
明修詣隻是笑,並不接話。
楚譽隻好換了種法子,道:“修詣,你雖入了化神境,但境界不穩,同我交手還是難免有些吃虧,不甚公平。”
明修詣笑了一聲:“首尊大人說笑了,當年一群元嬰修士追殺我一個小小的金丹,也並未見首尊出來說一句不公。”
此言一出,看台下的所有人都詫異看向楚譽。
楚譽眸子一沉,麵上還是一副溫吞敦厚的模樣,輕輕歎息道:“我知道你還在怪我,當年被魔族擄走後我未及時去救你,純屬是因為明峽島要事諸多,那時義父又剛殞……”
他這番話說的真情實意,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或許會被他騙到,但仔細品來這話又實在是漏洞百出。
有什麼要緊的事,能比得上自己的義弟性命重要呢?
宮梧桐又開始咬杯沿,冷冷道:“我遲早得弄死他。”
雲林境幾人忙勸他。
“師兄息怒。”
“息什麼怒?!”宮梧桐瞪他們,“他憑什麼獲得那個什麼首尊之位,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雲林境好聲好氣和他解釋:“三界之事太多太雜,明寂首尊那渡劫天雷又來得太急,一些事未來得及交由其他人,隻有一直待在明寂首尊身邊幫著處理事物的楚譽大概知道,所以三界所有門派合計了一下,才讓他代理首尊之位,隻是暫時的,明年就會選出新的了。”
宮梧桐無理取鬨:“那你們也……”
花不逐乾咳了一聲,小聲提醒:“之之。”
還想再找茬的宮梧桐猛地回想起來,自己剛才還要再找找自己的臭毛病改一改呢,現在怎麼又犯了。
他直接不吭聲了。
眾人臉上的神情更是複雜,連看著台上的明修詣眼神都有了些異樣。
台上的明修詣並不知道宮梧桐在為自己打抱不平,他看著彬彬有禮,實際上已經不耐煩和楚譽周旋寒暄了,將劍抽出,手腕一抖,寒霜猛地爬上劍刃,帶出一股冷冽的寒意。
“首尊。”明修詣道,“請吧。”
這台子本是按照金丹期比試的威力來布置的,此時兩個化神境要交手地上的符咒自然無法承受那暴烈的靈力。
宮確看了一眼,抬手揮出一道結界籠罩在比試台上,以免兩人交手的威壓波及到看台上。
楚譽見明修詣鐵了心要和自己打,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也拔出劍,微微點頭:“請吧。”
明修詣入了化神境後他對寒冰靈種的操控壓製更強了,在冬日加持下甚至不用防禦的法袍也能讓自己的寒意不泄露分毫。
因為壓製寒冰靈種已成了他這些年的本能,明修詣自己都不知曉寒冰靈種的靈力到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明修詣握著玉鉤劍手指輕輕在劍柄上動了兩下,偏著頭看著結界中的楚譽,笑了笑。
有宮確的結界在,他便不用在意寒冰靈種傷到其他人了。
明修詣的長發溫順垂在身後,隨著靈力的運轉墨發間凝著一片片雪白的霜花,他張開結了冰花的羽睫,看著楚譽一眼,裹挾著能將人凍成冰渣的靈力猛地席卷而去,隻是瞬間就布滿比試台。
楚譽瞳孔一縮。
下一瞬,整個偌大比試台上好似憑空出現一座巨大冰山,冰刺冰淩張牙舞爪地往四周蔓延,好似要穿透結界衝向看台。
離比試台很近的修士被撲麵而來閃著寒光的冰刺驚得呼吸一頓,哪怕知曉宮確的結界在也本能往後退。
隻是在無數冰刺即將觸碰到宮確結界時,瞬間停下,離那薄薄結界隻有半分之差。
正要出手加強結界的宮確眸子一閃。
明修詣足尖點在一根冰刺上,居高臨下看著被擠到狹小角落用靈力抵抗的楚譽,溫柔一笑。
宮梧桐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怔然看著那抹青影,眸中全是毫不掩飾甚至能和選妃日相媲美的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