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01:05
從1301到1829,再從1829折回1074。
小夥伴們大部分時間, 都搭在走廊上了, 錢艾已經走到懷疑人生:“解謎五分鐘, 走路一小時……”
連<[防]透明夢之隊>都堅持不住了, 在五分鐘前, 時效期滿,單方麵收工。
幸好,1074也到了。
這裡麵疲憊感最淺的,當屬徐隊長, 該同學全程沉浸在“書信回憶錄”裡,等緩過神,已經站在1074門前了, 實力詮釋什麼叫“眼睛一閉一睜, 天亮了”。
隊友都等著他發話呢, 徐望趕緊切換回“闖關模式”,握住門把, 輕輕一壓。
門鎖著。
左右看看, 確定近距離範圍內沒見到同行, 徐望輕輕敲了1074的門。
敲門聲落下, 門鎖“哢噠”,自己開了。
門內透出黯淡的、奇怪的微光。
五夥伴小心翼翼進入房內,從始至終保持警惕的安靜。
房內, 一片漆黑,什麼寢具、擺設、窗戶都看不到, 就像進了一個幽暗山洞,隻正中一團光亮。那是一個擺在桌上的水晶球,散發著冰冷的光,桌後是一個吉普賽女郎,頭紗蒙著臉,水晶球的冷光,映出她蛇一樣的眼睛,神秘,詭譎。
“哈嘍……”徐望帶隊站在玄關,努力扯出善意微笑,朝對方揮手。
吉普賽女郎抬眼,目光掃過五人,沉默著。
“是不是聽不懂?”錢艾小聲咕噥,末了稍稍提高音量,“o meet you!”
徐望:“……”
況金鑫:“……”
齊閃:“那個,隊長說的,好像也是英語……”
“1829房間的姑娘,您認識嗎?”吳笙開門見山,“我們在幫她找通信的人。”
吉普賽女人雙手放到水晶球上,過了幾秒,水晶球裡忽然出現一團黑氣。
“惡靈。”女人抬起頭,說了第一句話。
她的聲音低而沙啞,不像聊天,倒像在說某種神秘而又古老的咒語。
黑暗的氣氛更壓抑。
“惡靈和通信者,有關係嗎?”徐望問重點。
吉普賽女人卻不接茬,看著水晶球,自顧自繼續:“惡靈就在這座古堡裡,日複一日,燃燒著複仇的火焰,仇恨使它不死,嫉妒使它偏執,躲避惡靈的唯一方法——”
女人緩緩抬眼,重新看向他們:“欺騙。”
況金鑫:“欺騙惡靈?”
吉普賽女人的目光移到他臉上,終於接話:“是的,用替身欺瞞惡靈,使地獄之火灼燒替身,便可安然躲過。”
況金鑫問:“那替身怎麼辦呢?”
吉普賽女人說:“忍受痛苦。”
況金鑫蹙眉:“不公平啊……”
吉普賽女人輕撫水晶球,球內黑氣,漸漸散去:“心甘情願者,才能成為替身,騙過惡靈。”
況金鑫沒話了。
心甘情願,那就輪不到彆人評論了。
“如果我們不想躲避呢?”吳笙忽然問。
吉普賽女人怔了一下,眼中浮出一絲疑惑,顯然這個提問不在她的“占卜範圍”裡。
徐望替自家軍師,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我們想消滅惡靈,該怎麼做?”
“不是,”錢艾硬擠到二人中間,“你倆冷靜一下,這個劇情怎麼聽,都是360°無死角的驚魂線吧,我們不能搶彆人任務……”
吳笙搖頭:“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徐望深深看他:“老錢,這是愛。”
錢艾:“……”
滿世界都是狗糧,為什麼一定要在猛鬼屋裡吃啊!!!
心塞地退出二人中間,錢艾準備去況同學那裡尋求一下安慰,結果發現,人家和齊同學聊得正熱乎。
……五人一起走,瞬間看出單身狗。
捂著碎成一片片的小心心,錢同學愣是湊過去一隻耳朵,強勢旁聽。
況金鑫:“這個愛情線不好。”
也不知道前麵聊了什麼,反正錢艾一聽,就是這麼句話。
“遊戲故事線都這樣,”齊閃跟資深玩家似的,“非得虐一下,才顯深情。”
“不是虐,”況金鑫說,“替身心甘情願沒問題,但真正躲過惡靈的人知道嗎?”
齊閃跟不上這個思路:“重要嗎?”
“嗯。”況金鑫非常認真地點頭,“如果躲過惡靈的人,也愛這個替身,就不會同意對方替自己受苦。”
齊閃:“可能根本不知情?”
況金鑫:“那知道了該多傷心?”
齊閃:“……這個愛情線果然不怎麼樣。”
錢艾圍聽了齊閃被洗腦的全過程,作為“過來人”,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彆看自家隊長能說會道,但論“傳教”,必須況金鑫,簡直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那邊,吳軍師和徐隊長,快把吉普賽女郎問哭了,得到的答案卻還是——她不知道惡靈在哪個房間,並且,惡靈隻能躲避,無法消滅。
“你就沒什麼書信要交給我們嗎?”徐隊長突發奇想。
吉普賽女郎的神情,怎麼看,都像要趕客了。
徐隊長歎口氣,和吳笙小聲嘀咕:“對小況像親媽,對我們就是後娘……”
吳笙安慰自家隊長:“你不能和被神眷顧的青年比。”
徐隊長不甘心啊:“我差哪兒了?”
吳笙說:“你是真心問嗎?”
徐望:“……不用了謝謝!”
這位絕對有一肚子“忠言逆耳”的答案在等他!
吳笙樂了,也不知道高興什麼,反正自從愛情線開始,心情就特彆好,心情一好,思路就開闊了,忽然往吉普賽女郎身後走去,沒兩步,身影就被黑暗吞沒。
徐望嚇一跳,立刻也跟過去,沒走兩步,眼前忽然亮了。
吳笙打開了手機電筒。
這下,就看得比較清楚了,哪裡有什麼黑暗山洞,還是酒店客房,隻是空蕩蕩的,什麼家具都沒有,就牆壁上擋了厚厚窗簾,半點光不透。
四目相對,徐望點了下頭。
吳笙立刻上前,單手一拉,窗簾開了大半!
明媚的陽光,一霎湧入。
水晶球自身的光,在太陽底下,微不足道。
先前神秘而壓抑的氣氛,蕩然無存。
“早這麼乾啊……”錢艾有種從鬼屋出來的暢快,立刻跑過去,七手八腳把窗簾全拉開。
和麻花辮姑娘的房間一樣,在吉普賽女郎身後,是一片明亮的窗,透過玻璃,一眼就能看見酒店外,寬闊的草坪,和上麵,湛藍的天……
“啊啊啊啊啊——”
一道不知什麼東西,從窗外飛過,留下一串繞梁尖叫。
五夥伴毫無心理準備,瞬間呆愣。
“啊啊啊啊啊——”
那“東西”又飛回來了,還是光一樣的速度,不過這一次繞著圈,在窗外盤旋一會兒,才又飛出窗內視野,所以小夥伴們大概看出來了,那是一個騎著掃把的青年。
這畫麵在魔法電影裡很常見。
但電影裡的魔法師們,肯定沒穿著熒光綠的衝鋒衣。
小夥伴們再沒管吉普賽女郎,紛紛繞過占卜桌,扒到窗前,這才看清,窗外自由翱翔的掃把,不是一個,是五個。
他們飛翔的軌跡,就像瘋狂撒氣中的氣球。
饒是如此,他們仍在尖叫中,給彼此打氣——
“堅持住啊——”
“不掉下來就是勝利——”
“蛋疼啊啊啊啊啊——”
“疼疼就習慣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你他媽選的線,你還在這給我灌雞湯!!!”
五個小夥伴,陷入微妙的安靜裡。
半分鐘後,徐望打破:“這應該是快樂線……”
錢艾咽了下口水:“快樂在哪裡?”
況金鑫實話實說:“掃把看起來很快樂。”
吳笙、齊閃:“……”
快樂線,讓沒有選這條線的人,都感覺到一種死裡逃生的快樂。
短暫圍觀完其他隊伍的任務線,小夥伴們慶幸自己做了正確選擇。
五人轉過身來,準備再仔細搜索一下房間,卻在下一秒愣了。
吉普賽女郎不見了。
占卜桌上,就剩個水晶球。
錢艾頭皮發麻:“這是占卜師還是吸血鬼啊……”
像回應他似的,水晶球裡忽然出現一小團火焰。
很快,那火焰變成四個燃燒的數字——1314。
錢艾皺眉:“這個房間……”
吳笙:“我們最開始去過。”
徐望:“那個作家。”
況金鑫:“來這裡找靈感。”
齊閃:“想寫複仇故事。”
……能不能給差生留條活路!!!
線索已經很清晰了,五夥伴立即動身。
門一開,對麵也正好開門。
十個小夥伴,你看我,我看你,對方中的一人,和吳笙,立刻同時抬胳膊!
顯然,能闖到這一關的隊伍,對突發敵情,由誰防禦,都有戰術預演,否則幾個人一起點防具,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