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機場已經人來人往,辦理完值機,徐望五人排隊進入安檢通道。
回到酒店的第一時間,他們就訂了能訂到的最早去往河南鄭州的機票。5/23在河南許昌,但為了方便接頭,兩隊將彙合點定在了鄭州。
這些王斷然小分隊當然是不清楚的。
他們唯一掌握的信息是,11/23,在貴州,但徐望他們辦理值機的航空公司,可沒有從這裡飛貴州的線。
半小時之後。
王斷然掛斷電話:“查出來了,他們去鄭州。”
顧念皺眉:“河南的關卡,隻有許昌和安陽。”
孔立澤撓頭:“難道他們想去無儘海?”
陳關黑線:“打個車去隔壁城市就進了,用得著特意飛河南?”
“肯定有事兒。”王斷然把手機揣進口袋,祈禱這航班還有票。
徐望小分隊不知道自己已經帶上了小尾巴。登機時間還早,他們過了安檢之後,就在候機大廳尋了個沒什麼人的登機口,一片空座,隨便休息。
徐望眯了一陣,有了些精神,起來後發現錢艾、況金鑫、吳笙都在各自閉目養神,就池映雪,不知道鼓搗什麼呢。
他好奇湊過去,發現這位隊友舉著自己的手掌,正翻來覆去地端詳。
徐望莞爾:“你這乾嘛呢?給自己看手相?”
池映雪偏過頭來,問:“那隻貓,就是你說過的靈魂畫手?”
徐望給池映雪講過十年前的事,但在他麵前放出來小三花,還是第一次:“對,就是它,我們進不去的地方,它來去自如,裡麵什麼樣都能給你畫出來。”
池映雪微微蹙眉,視線又落回自己手上。
徐望看著他張開手指,歪頭又打量了好一會兒,納悶兒似的咕噥:“那麼小的爪子,能握住畫筆嗎?”
徐望:“……”
這位隊友的關注點,永遠很偏門。
冷不丁,池映雪猛然回頭,目光一霎變得銳利。
徐望嚇一激靈:“啊?”
池映雪沒理他,眼睛危險眯起,視線來回搜尋,末了聳聳肩:“可能是錯覺。”
徐望扶額,第一次覺得和隊友閒聊天,都如履薄冰的。
不遠處某冰激淩店裡,王斷然和江大川從縮著的桌底下鑽出來,重新坐正,但前者的眼神還是往店外某個方向亂飄:“沒發現吧?”
背對著店外坐的顧念,說:“目前還沒。”
王斷然往裡麵靠一靠,借顧念的身體做一下視覺掩護:“什麼叫目前?”
顧念歎口氣:“等一下我們會上同一個航班,你覺得能躲多久?”
說這話的時候,顧念沒想到,答案竟然會是——整整一白天。
早上八點開始,雨夾雪夾風夾小冰雹,席卷了整個機場。像是要努力抓住冬天的尾巴,這一下,就下到了晚上。
航班延遲再延遲,整個候機大廳裡都是人。
徐望中午時候就給嶽帥打了電話,說會晚一點,及至晚上八點,又打了一個,說可能要明天了。
“想見你們一麵太難了。”接到第二個電話的嶽隊長,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許仙,苦熬西湖水乾,死等雷峰塔倒。
“我也急啊。”徐望這是真話,那情報就像吊在眼前的胡蘿卜,快饞死他了。
“早知道還不如讓你們多休息一天,”嶽帥說,“沒準還能再過一關呢。”
“哦,”徐望差點忘了這茬,“我們過完了。”
嶽帥:“……啥?!”
徐望:“這一關隻要湊夠兩支隊伍,就自動開啟,不闖也得闖。”
嶽帥:“所以你們又交卷了?”
徐望:“對啊。”
嶽帥:“……”
徐望:“嶽隊?”
嶽帥:“阿望,你和我實話實說,你們是不是有攻略?”
徐望:“我如果說沒有,全是憑實力,友誼的小船是不是容易翻?”
嶽帥:“……已經翻了!!!”
徐望:“想不想知道第十關什麼內容?怎麼交卷?”
嶽帥:“等一下,我把小船再翻回來。”
二十分鐘之後,徐望抿嘴樂著掛上電話。遠在鄭州的嶽隊長,就像一陣薄荷風,吹散了候機的焦躁。
夜裡十二點,飛機還沒起飛。
徐望小分隊坐在座位上,等待天花板或者地麵,開個紫色漩渦。
王斷然小分隊同樣在等,深夜的貓頭鷹叫,已經成了他們的考試鈴。
機場的時鐘,秒針、分針、時針,重疊。
北京時間00:00
一片安靜裡,既沒有貓頭鷹叫,也沒有紫色漩渦。
北京時間00:02
機場還是機場,滯留旅客還是滯留旅客,徐望他們還坐在椅子上,隔了幾個登機口的王斷然小分隊,亦然。
窗外,雨雪終於停了,邊下邊化,一片似有若無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