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雪發出遺憾的聲音:“他們開會地方挺遠的啊,你說我現在趕過去能不能看到熱鬨?”
“審判長,您忘了她不受空間限製。”
“哦,”裴臨雪突然就換了話題,她半開玩笑地問,“怎麼回事,我們分開才多久,你語氣一下子變了這麼多?”
“……”
裴臨雪來勁了,以100%的拱火音調道:“哇不會吧不會吧,我一個審判長背地裡不信女神也就算了,騎士長也叛教可就完蛋啦。”
她的話說到一半,亞瑟就抬起了眼: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舉著通訊儀走到近前的裴臨雪笑著朝亞瑟招招手。
“您說笑了,”亞瑟切斷通訊,手按在騎士佩劍上,表情平和,“這柄劍仍然能夠綻放神賜予的力量,就是我信仰堅定、為神而戰的證明。”
似乎為了呼應他的話,長劍果然閃現了淡淡的光輝。
裴臨雪接過芝麻托在手裡掂了幾下,單手拋高又穩穩接住,才笑眯眯道:“亞瑟,告訴你一個任何水之神殿騎士都不應該知道的秘密吧。”
她似乎有意強調了“任何水之神殿騎士”,但亞瑟連眼睛也沒有眨,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裴臨雪把芝麻放到頭頂,任憑黑白團子整個趴著抱住她的腦袋,似乎完全不覺得頸椎過度承重,語氣仍然很輕鬆:“長久以來,人們都以為隻有信仰虔誠、得到認可的騎士們才能使用這份力量,你們的劍但凡流落到他人手中——哦,比如說白夜,她拿了那麼多,還是用不了。”
白夜確實對此耿耿於懷,甚至試圖喬裝加入神殿、學習技巧。
也正是因此,亞瑟才在神殿飯堂中第一次見到了這名十分年輕、卻凶名在外的通緝犯。
“但其實不是因為騎士們經過了賜福才能使用特殊的力量,”裴臨雪說,“而是因為這些劍經過加密,隻能由加密名單中的人來使用罷了——每次騎士首封都要去天上的大神殿對吧?那是因為隻有在那裡才能接受秘密認證、加入用劍的白名單啦,哈哈。”
鑒於裴臨雪對水之女神的態度、對白夜的態度,亞瑟沒有遲疑便坦率地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想法:“誰的名字都可以加嗎?”
裴臨雪想了想,聳聳肩發出了不負責任的聲音:“怎麼不行?”
“那加上她的名字吧,”亞瑟笑了,“她一定會很高興。”
裴臨雪抬頭望天想象了一下,笑得更大聲:“說不定會更想去假扮騎士了?”
“不過,”亞瑟頓了頓,“有一個問題。”
“什麼?”
“白夜並不是她的真名。”
“……啊。”
——
《第二人生》的設定就很怪——應該說又怪又真實。
比如說,和現實世界打電話時、打開背包和菜單時,遊戲都是暫停的。
可如果接的是遊戲裡的通訊……不好意思,遊戲不暫停。
但電話都來了怎麼能忍得住不接啊!!這不就和通知裡麵的小紅點一樣嗎?得有多堅定的意誌才能忍著不去點啊??
於是,沈時序試著用耳朵和肩膀夾住視訊儀、一邊戰鬥、同時還和狠人NPC講話,但歪著頭戰鬥實在是有點超規格,她左支右絀地閃避潮水般的攻擊時,一不小心就把視訊儀摔了。
她還沒來得及彎腰去撿,眼角就瞟到一道閃光,想也不想地背手彈反。
因為背身彈反,準確度多少差了點意思,攻擊沒有原路返回,而是轉了個角度折射,不偏不倚地砸在視訊儀上,將其劈得四分五裂。
沈時序:“……”
理智上,沈時序知道這個通訊儀沒有花一個信用點,而是她從忘了是誰的手裡直接順來的。
但既然她用了這麼久,這就各種意義上是她的財產了。
怪打玩家可以,打死都行,無所謂,玩家脾氣好,玩家會複活。
但怪破壞玩家的財產——我鯊了你!!!
——
白夜大殺四方時,阿爾伯特混在人群裡摸魚摸得風生水起,時不時還背後下個黑手。
沒辦法,他是臥底,不能暴露身份。
與會的聰明人最好今天就全死在現場。
白夜不打招呼就來找他,那能是白夜的錯嗎?當然不能。
必然是不長眼非要在這個時候開會的星盟的錯。
當視訊儀被打成一堆碎渣時,摸到近處給星盟官員補刀的阿爾伯特正好目睹了全程。
白夜看著地上的零件碎片呆住了。
阿爾伯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去——彆的不提,對於危險的感知和預判上……他是頂級的。
大概也就是幾秒鐘之後,白夜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微笑,但渾身壓迫感強得令人窒息。
——更像是傳聞中那個手段無常、以玩弄敵人為樂的“白夜”了。
星盟眾人的攻擊都被嚇得斷了那麼一瞬間。
“誰乾的?”白夜問。
亂戰之中,誰還會準確地知道哪道攻擊是誰發出的。
於是無人應答。
白夜點點頭,很好說話,但刀又提了起來:“行,那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的手機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