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75k營養液加更(二合一)(2 / 2)

沈時序緩慢咀嚼嘴裡的爆米花,茫然地和他們對視:怎麼,這是“你來評評理”環節嗎?但完全沒懂他們在吵什麼啊?

她想了想,在眾NPC的注視下點點頭,高深莫測地說:“能吃的話就多吃點。”

NPC們:“……”

他們又集體默契地無視了她,重新回歸對視狀態,接著前麵的對話吵了下去。

“那麼,南婭的繼任者在哪裡?——找到繼任者,這也是你們唯一的辦法了吧。”

“不,我們還有另一個辦法。”穿著研究服的精靈淡漠地加入對話,“王如果死去而沒有繼任者,遺體將會引發黑星爆炸——但如果王一直活著,西斯粒子濃度保持平穩,大爆炸自然就不會發生。”

綠油油NPC搖頭:“她怎麼繼續活下去?她最近的十幾年都是靠苟延殘喘活著的吧?”

“不需要是傳統意義上的活著。”研究員NPC插著口袋,語氣沒有波動,“隻要保證王的生命體征、騙過她體內的黑星投影就行了。但為了實現這一點,王的身體是必須的,因此不能讓你們帶走。”

沈時序這才認出來這是自己前幾天做了隱藏任務的那個NPC。

另一邊和綠油油站在一起的幾個NPC麵色凝重地互相看看,還是由綠油油NPC開口:“你有多少把握?”

研究員NPC冷冷道:“100%。”

“我不同意!”坐在床邊的那個男精靈一下就站了起來,雙眸中閃著怒火,“你這是要把她做成什麼?工具?木乃伊?植物人?”

“……”研究員麵無表情地說,“讓這顆星球能在找到下一任王之前能延續下去的工具。”

“她已經受了足夠多的苦!”

“這是王的責任。”

“隻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允許——”

“那你的提議呢?天蓋星、乃至遠近的二個星係全部死在……”研究員看了一下時間,“兩分二十五秒後的黑星爆炸中嗎?”

“不到最後一秒,怎沒知道奇跡不會發生?如果母樹在那幾秒選定了繼任者呢?”

“如果奇跡沒有發生呢?”

男精靈沒有再辯論,沉著臉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沈時序的眼睛更亮了:NPC打架嗎?好好好,我最喜歡看NPC表麵上打得死去活來、實際上互敬王八拳、結果上誰也打不死誰的場景了!有一種耍猴的美!

精靈王的居室特彆大,大概是為了體現出王的權威之類的,也可能就是為了這一場打戲能看起來足夠酣暢淋漓。

兩方勢力瞬間拆成二方勢力,二足鼎立,立場還各有不同。

大量的NPC往居室裡湧入,一方喊著“保護王!”,一方喊著“把精靈王帶走!”,一方喊著“護送博士到王身邊!”,場麵混亂無比,就連S004好像也被卷進戰局裡去了。

……啊,他是刺客,這種場合如魚得水。

沈時序朝亂戰比了個中指:人頭狗。

精靈護衛們奮不顧身、將床緊緊包圍住,但這樣一來,沈時序就看不見外麵的王八拳了——她的身高隻能看見一堆護衛的後背。

無奈的沈時序四處看看,立刻挑選了精靈王的床頭,準備爬上去站在那道大

概十厘米的檻上看熱鬨。

她才剛爬到床上,就被精靈王拉住了手。

【“王的請求”進度已更新:仔細聆聽精靈王的請求】

沈時序隻好趴到精靈王腦袋邊上,側耳去聽她氣若遊絲的話語。

精靈王用微小的力道將沈時序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眼神懇切:“白夜,用你的……分解……我知道你可以分解活人。”

沈時序回憶了一下“分解”是什麼,然後才反應過來,精靈王說的大概是一鍵分解。

依稀記得某一次手滑不小心把一個重犯一鍵分解了,一鍵分解確實有這個功能。

精靈王閉上眼,長長歎息:“我這一生從未自由選擇過什麼,但是至少‘死’……我想自己做決定。”

沈時序看看【黑星的活躍期】,再看看任務倒計時,遺憾地暫時放下了看熱鬨的心:“好吧。”

——

安布羅斯收斂氣息、遊走在人群中,殺了一個又一個的共同體護衛,精準地避開自己的同胞。

王夫和博士的兩方意見,他哪一個也不反對,哪一個也不支持。

於是便逃避地將決定權從手中扔掉,回歸他過去幾百年來的那個身份:刺客。

而床邊?白夜就在床邊,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

這樣想著,安布羅斯甩掉手上綠色的血,下意識地扭頭往床的方向看了去。

血肉橫飛、刀光劍影中,他正巧看見白夜將一束新鮮得好像剛剛剪下的潔白花束放到了精靈王的手中。

精靈王合上雙眼,嘴角卻微微勾起,嘴唇翕動著用精靈語說了什麼。

此時的博士已經被幾個渾身是血的精靈半拖半拉著護到床邊,舉起手中手臂粗的針劑就往精靈王的心臟紮去。

安布羅斯因為王的口型愣了一下。

然後,他便目睹白夜將手貼到精靈王的脖頸皮膚上,掌心底下閃現了一點絲毫不引人注意的光芒。

下一刻,虛弱得接近死亡的精靈王奇跡般地從白夜的掌下消失了。

她化作一大堆拇指大小的各色方塊,輕快地、自由地灑了一床,蹦得到處都是。

博士的針劑狠狠紮在了精靈王原本心臟的位置,但那裡隻留下了衣服、床具,還有一束砸落的白百合。

甚至原本蓋在王身上的那張毯子仍舊保持著原來的慣性,正不緊不慢地向下塌陷、吞沒原本應該被一具軀體占據的空間。

“白夜!”博士怒斥,“你都做了什麼?!”

白夜正忙著到床底下撿那些到處亂跑的調皮小方塊,對博士的質問充耳不聞。

混戰之中,似乎二方人都有意無意地忽視了白夜的存在——明明知道她一個人便能左右局麵,可這樣的存在但凡不能掌控,就不該想著利用,否則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那張空空蕩蕩的床鋪,房間中的二方勢力都不自覺地停了手——要搶的遺體都不見了,他們還爭什麼?

“完了,

”不知道是哪個精靈喃喃地說,“母樹直到現在還沒有選出下一任的王。”

安布羅斯不自覺地偏開臉,但視線仍舊著魔似的留在床上。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王最後的口型。

她對白夜說的是“謝謝”。

謝什麼?謝白夜這個陌生人是唯一願意送給她解脫的存在?

“你殺……”王夫目眥欲裂,他磕磕絆絆地前行,難以置信地撲到床前,喃喃地說,“……你殺了她……”

白夜終於從床底下爬出來了,她甩甩馬尾辮,語氣很輕鬆:“是啊。”

“你殺了她……”王夫隻是自言自語地重複這幾個字,仿佛暫時失去了語言功能。

“你之前為什麼不動手啊?”白夜側彎了下身體,很不解地問跪在床邊的王夫。

王夫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扭頭,泛紅的眼睛牢牢盯住白夜:“我怎麼可能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你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嗎?我們的進退兩難你又能懂什麼?!”

白夜眨了一下眼,像是不懂他為什麼生氣似的:“可我隻是幫她實現了願望。”

“願——”王夫倏地失聲。

“是啊,如果一個人想有尊嚴地活下去,大家都會尊重吧?”白夜伸長手臂夠到床上的花束,不解地問,“那為什麼南婭想有尊嚴地死去,卻不可以尊重她?”

她說著,好奇地拍掉花束上的露珠,端詳一下,似乎覺得還算滿意,於是反手塞進空氣裡,就這麼用完立刻回收了。

王夫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邊,已然說不出話。

而博士站起身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冷聲說:“因為身為王者,就要承擔其義務。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從來不隻屬於她自己,而是整個種族。”

白夜歪頭想了一下,很是疑惑地說:“但你們精靈好像也不是非要有這棵樹才能活啊。”

“……”博士被噎住了。

“我記得母樹不就是給你們開小號用的嗎?”白夜不滿地道,“就算你們沒有樹也能活好幾百年,不過就是不能無痛治病、長生不老了,到底在矯情什麼!”

安布羅斯:“……”等一下,理好像是這個理。

“你們還精靈呢,不如改名叫樹奴算了。”白夜又把那桶沒吃的爆米花抱了起來,順帶很珍惜地撿起了落在床上的幾個零散的,嘴裡沒停,“和以前那種每年給土地龍王獻祭幾個童男童女,希望來年風調雨順豐收的糟粕有什麼兩樣?”

安布羅斯感覺到已經有好幾道目光在悄悄往自己身上瞥了,像是暗示著他上前圓場。

不,就算是安布羅斯,也從來沒見過白夜突然說這麼多話——她自言自語的時候不算。

雖然白夜這時候看起來還是個漂亮可愛天真無辜的小女孩,但她的身份和武力值放在那,這一室人都不想在沒有必要的時候去觸她黴頭,隻能轉開視線當作她並不是在罵自己。

“至於你們母樹還沒有選出下一任精靈王的解決辦法很簡單,”白夜撈了一把爆米花,站在床上俯視一圈房間裡的大小生物,挺胸道,“我宣布我今天開始就是你們新一任的精靈王了,不同意的統統會被我抓起來去種葡萄唱歌!”

安布羅斯:“……”

無語的同時,他居然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才是他認知中的白夜。

前兩天——乃至剛剛——那個神裡神氣的是個什麼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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