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新的燒烤攤老板是上任了,但他這會兒正站在一大灘新鮮的血跡裡,還帶著滿臉笑容,導致燒烤攤怎麼看怎麼像個有去無回的黑店。
盧西恩看著那一小灘血,五味雜陳:至少,白夜沒有收他們清潔費。……等等,還是說1.2億裡已經包括了清潔費?
他小心翼翼地用餘光觀察片刻,發現白夜也在盯著那灘血看。
然後她嘀咕起來:“還得安排清潔工啊……”
盧西恩屏息等了幾秒鐘,大變活人再度上演。
一個星盜從空氣中掉出來、一臉茫然地得到水桶拖把、一秒換上藍色的清潔工服裝。
隨後,這位新上任的“清潔工”唰地低頭看向地麵,非常浮誇地感歎道:“天啊,這裡居然這麼臟!我可得儘快打掃乾淨,不能讓遊客們覺得歡迎光臨是個邋遢的地方!”
念完台詞後,這位此前一定也是凶名在外的星盜便勤勞地蘸濕拖把,奮力開始清理血跡。
盧西恩的太空服顯示此地的溫度已經達到了75攝氏度,這兩名星盜身上卻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清潔工”的手腳很快,打掃乾淨血跡後,他提起水桶拖把,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好了,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來打掃呢?”
盧西恩覺得自己就像個被綁架著看恐怖片的膽小鬼,隻能對一切的詭異畫麵視而不見並且虔誠祈禱這一切趕緊結束。
但白夜似乎覺得很新鮮,她反手從背後的空氣裡掏出一團東西,啪一下扔到地上。
“清潔工”在幾秒鐘後轉過臉來、發現了這塊香蕉皮,頓時表情一肅,飛快上前:“天啊,這裡怎麼有一塊香蕉皮?我可得儘快打掃乾淨,不能讓歡迎光臨的風評在外界變差!”
他說著,利落地摘下背上的掃把簸箕,把香蕉皮從地上鏟掉了。
白夜一邊樂不可支,一邊又掏出了一把瓜子。
……是的,瓜子。
盧西恩甚至都能看見那個身高兩米二、麵帶笑容的“清潔工”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了。
然而再生氣再憋屈也沒用,身為隻能履行自身職責的員工,“清潔工”隻能一路絮絮叨叨、兢兢業業地跟在白夜身後掃瓜子皮,時不時還要彎腰拍掉因為地麵溫度過高而竄起的火苗。
趁著白夜一路嗑著瓜子走遠,盧西恩飛快帶著1.21億的債務和一大盒黑暗料理回到飛船上,心情非常沉重。
手下們的表情看起來和他一樣沉重。
盧西恩深吸一口氣:“這些食……嗯……這些東西,大家最好還是吃一下。”
領航員率先打斷:“團長,你得先聽聽我們的新發現。”
盧西恩一眼看穿:“你們就是不想吃所以轉移話題是吧。”
“不,”領航員正色道,“我們已經失去了和外界的聯係。”
盧西恩愣了一下,很快想到理由:“被密密爾之眼封鎖了嗎?”
“不,”領航員再次否認
,“是因為這個星球沒有任何電力設置——你沒有發現嗎?”
“但燒烤攤……”盧西恩下意識反駁,半路又停了下來。
確實,自從來到歡……死蔭之地後,就沒有見到哪怕一點電力設備的痕跡。哪怕使用的是彆的能源……難道全部都埋在地下?
“其次,”觀測員第二個開口,“我對接下來幾天的天氣做了預測。”
氣候預測,這是飛船上搭載AI的基本功能之一。
盧西恩轉眼看去,未來五天的天氣分彆是:暴雨、暴雪、地震、春日、台風。
……白夜是真想把這星球建設為旅行聖地而不是什麼極限求生樂園??
“接下來,請不要轉移注意力。”觀測員操縱AI重新進行了一次預測。
AI重新計算、預測,再度得出了未來五天的天氣:海嘯、強酸雨、酷暑、雨夾雪、酷暑。
“每進行一次重新運算,都會得到不同結果,這地方要麼是磁場出了問題,要麼就是連天氣都見鬼的不受控製!”觀測員怒罵道。
盧西恩還有點樂觀:“但我們的飛船足以麵對絕大部分的極端天氣,隻要找到肥豬的下落,解救他就行。”
“好問題,”提前一步回到飛船上的副團長說道,“怎麼救?白夜可不會放人。”
“殺了他。”盧西恩不以為意地說,“再讓副總團長複活就行。”
荒原的副總團長擁有異能“魂體錯位”,如果滿足限定的數個條件,就能複活個體。
白夜不會放人沒關係,殺掉再複活不就行了?
“你還記得我殺了‘食人魚’嗎?”副團長悠悠地問。
“當然記得,”盧西恩控訴道,“你還讓我們欠了白夜1.21億罰款。彆人的罰款可以逃,白夜的罰款我可不敢。”
“這是小事。”副團長輕描淡寫地晃了晃兩根手指間的綠色紙牌,“我要說的是,‘食人魚’還活著。”
“他明明——”盧西恩說了二個字就停了。
既然這些星盜已經被白夜控製著產生這麼多的變化,那麼再加上一條“剝奪他們死亡的權力”也不奇怪。
盧西恩完全沒法想像自己神誌清醒地過幾千年木偶的生活、況且還必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在這種情況下,活著不是活著,是酷刑;死亡不是死亡,而是解脫。
白夜卻剝奪了這種解脫。
“過幾天我們說不定還能在彆的地方再見到他。”副團長將卡牌收回牌組中,又重新問了一遍,“找到那頭死肥豬是我們的第一步,但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把他救回去?——或者說,任何進入了這個地方的星盜,還有逃離的可能性嗎?”
——
沈時序覺得那條【首次培育建議選擇四季分明】的提示還是很有道理的。
晚上時,她還在舉著鋤頭認真開墾田地、播下種子、細心澆水、施用肥料;
零點一過,熱得能燙傷皮膚的空氣搖身一變,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