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奴役天下稱王權(2)(2 / 2)

“賈女俠!哦不,歸女俠!你莫傷我兒!老夫求你手下留情!”

朱長齡臉色更加蒼白,當即痛到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另一邊廂,朱莊主眼見獨子受傷,一麵心恨歸夜雨狠毒,另一麵卻也不得不低聲下氣求饒,其形其狀好不悲慘。

——這朱莊主對待奴仆雖然冷血無情,對待自己獨子,卻實在有心有情得很。

想至這裡,歸夜雨心頭毫不憐惜,反而更覺諷刺,她忍不住冷嘲出聲:

“你求我莫傷你兒,可是……”

拔出刺入朱長齡身體的劍鞘,歸夜雨長劍一揚,滴滴熱血落地成圈,染血劍鞘最終指向其身後,那群雙目通紅的仆眾。

有人束手待斃,有人默然落淚,其中還有數人,已然不動,顯是死去。

歸夜雨另一隻手伸長,她摘下李春風發間的一片綠葉,隻見指尖輕輕一搖,葉片已如飛刀般射出,將一名老仆雙手綁縛的麻繩割斷。

那老仆解開束縛,先是保持著被捆綁的原狀不動,繼而渾身一震,他陡然意識到自己重獲自由,卻仍不站起,反而雙膝跪地,一路跪行至不遠處的一具年輕死屍麵前。

“兒呀!”

粗啞的聲音劃破夜空,就像打開了某種開關般,一瞬間,無數的仆眾都開始嚎哭嘶吼,聲浪去海嘯般蓋住了朱莊主的求情聲。

直到此刻,失去武力與財富傍身後,朱莊主麵對這些仆人的慟哭,也終於變了麵色。

他看了看歸夜雨的下頜角,心中莫名恐懼。

“你濫殺他人的妻兒親人,不曾放過他人,不知今夜會不會有人放過你們父子?”

遙遙的,朱莊主聽到歸夜雨動聽的聲線徐徐道,大股大股的鮮血充滿了他的眼球,他的世界被一片血海所覆蓋。

那是他自己造下的血海,最終淹沒了他和他的獨子。

……

打殺聲響了半夜,歸夜雨與李春風瞧著已被打成爛泥的朱家父子,又看了看被人打落滿嘴白牙的金興德,有一位打殺紅了眼的仆人想要抓了他去,卻被歸夜雨飛葉攔下。

那仆人當即道聲“不是”,便又去尋砍刀,想要割下朱雀橋的一塊肉來,祭奠自己被害死的父母。

領著金興德,秦林奉命走了。唯餘歸夜雨與李春風坐在來時的樹乾上。

前者微微發呆,似乎在想些什麼,李春風默不作聲,隻是陪著歸夜雨。

一縷天光漸漸劃破夜幕,幾聲鳥鳴伴著傳出,歸夜雨抬頭望去,正對上頭頂樹乾上,一隻雛鳥好奇的圓眼。

“歸女俠,李女俠!”

被鳥鳴喚醒理智的,顯然不止歸夜雨,脫離暗夜的遮擋,明亮的日色映照著遠處的昆侖山,也照在每個人臉上。

眾人手握刀劍乃至鐮刀鋤頭、鐵錘,已乾涸的鮮血仍殘留其上,可臉上早不見昨夜的癲狂憤恨神色,又恢複成歸夜雨初進積雪山莊那日恭謹之態。

歸夜雨牽著李春風,飄然下樹,走到人群之中。

她看著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

——壞主人被打死了,奴性再次浮現了。

“中國史真正說起來,不過兩個時代:

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

暫時做穩了奴隸的時代。”

坐在樹上半宿,歸夜雨心頭反反複複回想魯迅名言,此刻再度浮現耳邊。

“歸女俠,您宅心仁厚!又是歸雲莊的大小姐,如蒙不棄,我們願為您鞍前馬後,絕無……二心!”

大概是覺得,在被打死的前主人麵前談忠誠實在說不過去,領頭那仆人停頓一下,但還是鏗鏘有力地說完了。

眾人皆神色緊張地看著歸夜雨。

他們之中也有隨朱長齡赴昆侖山徑的仆人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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