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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全體聯邦百姓都對這個充滿不祥氣息的名稱萌生出強烈的恨意,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誰也沒能想到,一場舉世歡慶的盛會竟然會演變至此。
“塞壬既然有了第一次行動,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林銳說。
他在這場意外中失去了他的好朋友,E區大學城通信學院的高江。
樂潺向來佩服林銳的敏銳度,靠著這份機敏,他在飛行學院時期的飛行訓練表現相當不錯,還未畢業就被部隊收編,成為了一名真正的聯邦空軍飛行員。
他對林銳能夠陪他一起參加母親的葬禮表示了感謝,畢竟在這種陌生的場合,他顯得像個實打實的局外人,非常尷尬。
不知為何,這幾天來,他總是在夢中聽見某個聲音:隻要乘坐方舟,就能到達地球。
或許這就是母親留給他的提示,樂潺這樣想著。母親早就和他約好了,在那裡等著他。
他對母親的懷念與對塞壬的憎恨夾雜在了一起,令他萬分糾葛。但他清楚地知道,這場離彆並非意外,而是人禍。
他希望聯盟能夠痛擊塞壬,又擔心這種反擊報複招來更為可怕的戰火,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到,要是自己的預知夢能力還在,不知能否阻止這場禍亂呢……
很快,又有人來向遇難者家屬表示哀悼。
樂潺機械地應付著這些素昧平生的“親戚朋友”,一時間感到難以招架。
林銳望著一臉緊張卻又故作鎮定的樂潺,淡淡地笑了笑。
片刻後,樂潺扭過頭,湊到林銳耳邊低聲道:“你剛才在笑什麼?”
林銳摸了下耳朵,“嗯……想起了從前在社會撫養院,你幫我出頭的樣子。個頭比彆人矮一截,打起架來倒是不含糊。”
樂潺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咧了下嘴。
林銳還記得那些瑣碎的時光,那段記憶對他來說早就已經模糊了。
他有些慚愧,原來的他也曾有過衝動熱血的一麵,現在的他卻已經淡忘了抵抗的勇氣。
“明天你就要回E區了吧?”離開墓園時,林銳忽然問道。
樂潺收回思緒,應了一聲,又道:“我們走之前準備去勃朗寧醫院,探望那裡的退役老兵。”
就在數個小時前,李梓蘭做了一個臨時決定,打算將E區賽艇隊獲得的獎金全部捐贈給勃朗寧醫院,用來救治那些飽受宇宙失魂症折磨的病患。
這一決定也得到了所有參賽選手的支持,大家都覺得這樣做非常有意義。於是樂潺和李梓蘭相約在商場碰麵,買一些禮物送去醫院。
結賬時,李梓蘭搶先把錢付了。
“咱們的郭大公子聽說要買禮物,硬是給了我兩千聯幣。”李梓蘭笑道。
“郭暉嗎?看不出來他倒是挺有心的。”樂潺道。
作為此次活動的隨行助教,樂潺自然也認識這名和他同校的賽艇隊員。
不過,郭暉和馬克走得近,他自然而然地將他當成了馬克的同類。
“那可不?聽說他還讚助了一位E區香格裡拉的貧困女孩,送她去上學。那女孩叫什麼來著……好像是索瑪……”
樂潺不露聲色地想,李梓蘭似乎對郭暉了解頗多,訓練期間,郭暉也時常向李梓蘭表現出“主動獻殷勤”的舉動,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他拎著購物袋走到街邊,叫了一輛出租車,叮囑李梓蘭回到酒店後和他報一聲平安。
目送著出租車遠去,他將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獨自踱步往林銳居住的公寓走去。
得提前收拾一下行禮,順便再給林銳做一頓他喜歡吃的家鄉菜吧。
樂潺正這麼想著,無人機飛過頭頂的嗡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起初樂潺並未在意,畢竟這幾日裡巡邏機相當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