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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塞依舊在震顫,那聲音就像是一頭不斷發出哀鳴的野獸,令人膽寒。
樂潺緩緩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
地鳴聲依舊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肚子裡像是被灌了滾燙的岩漿一般絞痛起來。
“兄弟,你可算是醒了!我還以為你要死在這座墳墓裡了,我不想看見你死在我前頭……”安德斯的聲音裡帶著急切的欣喜,還有一些道不明的悲傷。
樂潺被他晃得頭暈眼花,做了個乾嘔的動作。
安德斯這才關閉了他那興奮過度的開關,暫時恢複了正常狀態。
樂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皮膚上的異樣觸感讓他感到古怪,渾身上下都像是被蛞蝓分泌的粘液舔了個遍。
“給你洗了個澡,本地特產海藻泥。”安德斯說著偷偷斜眼瞟向一旁的李信介,“是這個帝國劍客讓我這麼乾的,他說這樣能讓你的身體恢複得快一些。”
“呃……我昏過去多久了?”
“大約半小時,雖然不算很久,但……”安德斯聳了聳眉毛,撇嘴道,“在你昏迷期間,我們在四周翻了個遍,沒找到出路。”
樂潺看了看頭頂,一束微弱的光從洞□□下,像是黑暗中孤獨守候的燈塔,照亮了他身周的廢墟。
萬幸的是,第九中樞的震動已經停下,他現在也沒有任何不適,隻是有點輕微的耳鳴。
李信介自黑暗中現身,對他打了一串手勢。
樂潺一臉迷茫地搖了搖頭,解釋自己看不懂手語。
“他的通訊器沒電了。”安德斯道,“人形自走彈幕機現在徹底變成啞巴了。”
“我們得想辦法離開。”
“是啊,我的肚子早就餓了。”安德斯看起來有些頹廢,撿起地上的石子丟了出去。
李信介又做了幾個手勢,指了指頭頂的洞口。
這一回樂潺理解了他的意思,他想要回到上麵去,上麵才有出路。
洞口距離地麵大約有三層樓那麼高的距離,剛才掉下來沒有傷殘已經是萬幸,但這周圍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支點,想要重新回到上麵,簡直難如登天,畢竟他們仨誰也不可能憑空長出翅膀。
樂潺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李信介把臉轉向了安德斯,朝他抬了抬下頜,像是想讓他做點什麼。
安德斯歎了口氣,“大哥,你對我的要求太高了,我隻是個家裡蹲的科研工作者。”
李信介皺了皺眉,目光驟然淩厲,抬手搭上背後的劍柄。
“喂!彆彆彆!”
安德斯一下子原地彈起,動作迅捷得像猴。
李信介拔出長劍,刃上寒光冷冽。
“你把我逼急了我也做不到!我又不會飛!”
安德斯菜得理直氣壯。
“彆吵架……”樂潺拉了拉安德斯的胳膊,“我們想想彆的辦法,一定有彆的辦法出去。”
“要不你讓樂潺試試召喚一隻合成獸過來?”安德斯對著李信介道。
李信介聞言,怒容當即消散得一乾二淨,朝著樂潺點了點頭。
不用任何翻譯,樂潺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我相信你可以”的意味。
他嘴角一咧,一下子忘記了幾秒鐘前編排好的勸解二人的說辭。
“你們……認真的?”
“非常認真地建議你試一試,來吧!再現神功!”
安德斯鄭重其事地拍了拍樂潺的肩膀,以示鼓勵。
樂潺隻覺得這二人在戲耍自己。
從剛才安德斯和李信介忽然打啞謎、又忽然起爭執開始,他便有一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搞什麼?這倆敵對勢力在他昏迷期間達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
他看向李信介,李信介對他打了一串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