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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璿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一動不動。
婢女走過來為溫子璿披上披風,“小姐,天氣寒冷,不要著涼。”
溫子璿點了點頭,目光依舊看向外麵,身體靜止在原地不動。
直到看到黑雲之中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她才鬆了一口氣。
小巧的身子破開層層黑雲,在風沙之中飛到了溫子璿麵前。
打開窗戶讓信鴿飛進來,溫子璿臉上才出現了些許情緒,那些藏在心底的擔憂慢慢散去。
打開信,看到上麵的字體,溫子璿臉稍微凝重了些。
她站在原處,手慢慢的將紙條握在手心。
她和翟子騫的恩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也不僅僅是說給沈景曜的那些。
她比所有人都想要翟家死,比所有人都要恨翟家,這種恨意突破了界限,蔓延到整個淩國皇室。
她緩緩坐下,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唇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這張臉,給她帶來了富貴、錢財,也為她帶來了噩夢、恐懼。
因為這張臉,她被翟睿城看上,強搶過去。
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麵,有大量的銀子,有嘴甜侍女,有上好的衣服首飾,也有——醫術高明的太醫。
她曾想過死,也曾想過將這張臉毀掉,但父母都在翟睿城手中,她沒有辦法反抗。
後來她被翟睿城送給了沈家嫡子,在那裡度過了兩年昏暗時光。
任人擺弄,隨意折辱,拋棄尊嚴的活著。
再後來她被厭倦,隨意丟到後院任人踐踏。
值得慶幸的是,最終她逃了出來,和自己父親父親團聚。
可是好景不長,沈安嫻死亡那天,又是悲劇的開始。
再被翟子騫追殺的途中,她遇到了沈景曜。
那股殘暴的、血腥的、令人厭惡的感覺撲麵而來,她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和翟睿城是一樣的人。
但她彆無選擇。
沈景曜和翟睿城一樣,喜歡在虐待之中獲得快感,在□□之中釋放。
他們喜歡看美人恐懼的模樣,但又不喜歡她們恐懼。
指甲抵在手心,疼痛襲來,讓溫子璿從回憶中抽離。
鬆開手,紙條上麵染上絲絲血跡,和黑色的墨跡交融在一起。
抬手將紙條燒掉,溫子璿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裡麵恨意消散,隻剩下漠然。
她摸爬滾打,千般容忍,不就是等待這一刻嗎?
將仇人手刃的那一刻。
她站起身,挑一件天藍的服飾換上,沒有讓侍女動手,她自己描眉,自己染唇。
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慢慢變得陌生。
她討厭極了這樣一副柔弱,多愁善感的樣子。
手撫上銅鏡中微微蹙起的眉,唇角掛上一抹苦笑。
明明以前她最喜歡跟隨母親去往翟府,湊到心事重重的沈安嫻身邊,逗她開心。
她覺得柔情似水,悲天憫人的美人笑起來格外好看,她羨慕極了沈安嫻的氣質。
後來,她才知道這種氣質如何而來,背後藏著多少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