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是原身的,前麵二十二年,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原身,既然後世的她不存在,原身又去了哪裡?她為什麼會成為原身?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白棉渾渾噩噩地走在大街上,如同一具丟了魂的行屍走肉,好幾次差點跟路人撞上。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提著行李不知道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在哪兒停下。
夜幕來臨,路上不見幾個行人,她才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來到一家招待所,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不,不要,不要走,爺爺奶奶,你們不要走……”
“對不起,爸媽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做那些壞事,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下輩子,下輩子有機會,我一定做個好女兒……”
“賀驍……賀驍,彆去,彆去那裡……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不要……”
深夜,白棉忽冷忽熱,一時大汗淋漓,一時渾身發冷,不停地說著夢話,意識深深陷入夢境的泥淖,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第二天下午,到了該退房的時間,招待所的工作人員沒有看到白棉,帶著怒氣敲響她的房門:“同誌,同誌,今天要退房嗎?要是不退房你得趕緊續費。”
敲了半天,始終沒有人開門。
工作人員以為白棉沒有辦理退房就離開了,便掏出鑰匙準備進去檢查一下,誰知門從裡麵被反鎖,根本打不開。
這下工作人員慌了,急忙找領導彙報。
擔心出事,領導趕緊叫來開鎖師傅,將門鎖撬開了。
一進屋,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對勁。
看到床上的女人一動不動,臉色灰白仿佛沒有呼吸,領導臉色一變,大聲叫道:“送醫院,快送醫院!”
西省某部隊,賀驍等了一下午沒能等到預期中的電報,便再也坐不住來到電報室,給白家拍了一份電報,詢問白棉有沒有到家。
因是傍晚,郵遞員已經下班,這份電報於次日上午才被送到白家。
白鐵軍接了裝修項目不在家,白惠已經去大學報到,白小勇也在學校上課,不識字的周小蘭就請郵遞員念了一遍。
得知女兒本該昨天中午到家,現在卻沒有見到人,也沒有接到她的電報,周小蘭一下子慌了,帶上錢焦急地來到郵局,讓工作人員撥通了部隊的電話。
很快,賀驍的電話回撥過來,周小蘭急忙接過:“阿驍啊,你是看著棉棉上車的嗎?她到現在還沒到家,也沒有給家裡遞信兒,會不會路上有啥事耽擱了?”
賀驍心裡一沉:“媽,省城包子店有電話嗎?小白上車前說過要去包子店看看。”
周小蘭急道:“沒有,包子店附近沒有電話,這家店是她三嬸管著的,平日裡沒有啥事。棉棉就是要去,今天也該到家了,不會人沒回來,電話電報也沒一個!”
賀驍安慰道:“媽,你先彆急,我有戰友在省城,這就托他到店裡看看。”
周小蘭忙道:“好,好,讓你戰友看看,有信兒了你說一聲,媽就在這兒等你的電話……”
說著,她趕緊報上包子店的地址,然後掛斷電話,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等待。
“叮鈴鈴——”
等了不到五分鐘,郵局的電話再次響起。
周小蘭覺得賀驍那邊沒這麼快,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心情關心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直到工作人員連說兩個“是”,就連忙招呼周小蘭:“阿姨,懷寧公安的電話,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