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中玉說:“古人講黃泉無客舍,其實不是。地府的商業非常發達,鬼魂還有種折疊技術,一個茶葉罐能變成一間單身公寓,一個門牌號可以容納一棟彆墅。很牛逼吧?”
蕭礪:……
唐殿臣心說你看她那樣像是沒見過世麵嗎?他說起每個人都會在意的一件事,用那種頗為溫和的還很為彆人著想的語氣:“在陰間所獲得的財富,以及立下的功勞,所獲得的獎勵,都可以兌換成人世間的財富、健康、容貌、壽命,轉給你留戀牽掛的人。有很多人都能在死後保佑家人度過劫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蕭礪很快就說:“幸好我在人世間無牽無掛。”
糟糕,聲音並不像剛剛那樣平靜。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之前,她一直在擦著刀、看著監控屏幕裡在提筆練字的小女孩,看到小女孩閃電般的從桌子下麵拿出一顆橡皮糖塞進嘴裡,又佯裝若無其事。姑娘不僅敏捷,而且還提前拆了包裝放在一種沒有聲音的包裝袋裡,並且在偷吃時不會影響筆下的字體、以及身上的姿態。
唐殿臣知道她有深深牽掛的人,她對那個人愛若珍寶,愛若掌上明珠,現在提起她的小孩,一定會被蕭夫人誤認為是一種威脅,想要迫使她俯首帖耳。再也沒有比用一個小小軟軟的小姑娘威脅她母親更卑鄙無恥的事,而且也沒必要再加深她的警惕心。而我隻是能看到彆人的命格的子女宮!
眼睛還很痛!火辣辣的痛!
梅中玉:“師父,我就不跟著去了,懸姐總是捉弄我。”
唐殿臣歎了口氣,爹味十足的說:“你就不應該叫她姐姐,現在的年輕人連長幼尊卑都不懂嗎。尊稱要麼按輩分,要麼按職務,你和她有什麼關係敢那麼叫?”
蕭礪微微一動,這番話隱約有點熟悉。
牽著勾魂索另一端的魂魄,穿過畫了地獄變相圖的大廳和長廊,壁畫上的受刑惡鬼扭曲掙紮,近乎崩潰的衝著壁畫外掙紮求救,烈焰焚燒,大鍋烹煮,石磨碾壓,鋸開鬼魂的大鋸換成了電鋸,而執行這一切的依然是青麵獠牙揮舞長鞭的小鬼。
飄到寬闊廣大潔白的醫療室裡,這裡放著許多美麗且栩栩如生的假花,隻有一個真花籃,裡麵點綴著一小簇珍貴的荔枝。
衝今日值班的幾名醫生打了個招呼:“白太醫,幫我瞧瞧眼睛。”
白阿懸在對另一個鬼魂被損毀的形體進行修複,兩手上泛起淡淡的熒光,對著鬼魂霧氣形態的胳膊拍拍打打,捏泥塑似的休整輪廓,頭也不抬:“你把眼珠子摳出來擱盤子裡,先放冰箱裡,一會我來,這幾位不好處理,得慢慢來。”說罷,繼續低低的念咒祝禱。
唐殿臣嘎的笑了一聲,撓撓眉骨,也在旁邊安心等著。
這姐弟倆一個冷幽默,一個冷淡。
蕭礪正要拖延時間,讓自己體內的致幻劑慢慢代謝掉,不知道他們用量多少,但一次注射最多不會超過12小時的持續作用,即使被聲音和光線植入一個虛構的效果,等到恢複意識再想辦法。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眼前隱約是白茫茫一片,和之前黑茫茫的不太一樣。
另一個年輕的醫生手裡拿著小刀,對著兩個麵目全非的車禍受害者分隔開,不到五分鐘就弄好了。這兩名受害者是一大一小,老太婆抱著孫子坐在副駕駛,一場車禍把二人鑲在一起,靈魂也保持著死前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