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一襲白衣的顧先生,不緊不慢的走進了殿內,蛟皇身周氣息蓄到了極點,儼然是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架勢。
顧寧安亦然是感受到了這一點,正欲開口,那蛟皇便是厲聲道:“柳詩!去給顧先生倒杯茶水!”
此話一出,像個鵪鶉一樣躲在後頭的柳詩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從腰間儲物法器中,取出一應茶具,擺放到了蛟皇和顧寧安的中間,泡起了茶水。
見狀,顧寧安拱手笑道:“多謝蛟皇,上次有些誤會,今日原本還以為蛟皇會直接動手,卻不料您如此大度......果然這修道之人的心境便是不一般。”
“坐吧。”蛟皇惜字如金,說完一句,便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其麵容上不帶一絲情感,如萬年寒潭般平靜,可其心底早已經炸開了花。
先前,他已經將押魂之術捏在手裡了,臨到要大喝一聲釋放出去的時候,卻不料自己竟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柳詩奉茶”!
最關鍵的是,這捏在手中的法術,也居然是自我消散了......不對,準確的說,是他自己給收斂起來的。
可問題是,他上一秒還想動手,下一秒怎麼就不想了?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蛟皇誤認為,要麼是眼前的白衣先生搞的鬼,要麼是他最近心神不寧的毛病又犯了,瞻前顧後在最後沒敢動手。
因兩者皆有可能,他也是打算先坐下,搞清楚這一點再說。
一旁,柳詩端著一紫砂壺,朝著二人的杯中加注熱水,由於手抖得厲害,她甚至不得不以法力維持,讓自己的手如鐵鉗一般捏住壺把。
誠然不是她膽小,是上一次這麼倒茶的時候,自己的老主人黑水就沒了,如今這蛟皇上來不動手,又請人喝茶,喚醒了她那時無力抵抗的恐懼......
待倒完茶,柳詩趕忙將茶壺一放,就快步走到蛟皇的身後靜立,一對眸子始終望著地上,不敢抬頭直視顧寧安的方向。
啪嗒!
心中有事的蛟皇忘卻了自己手中還捏著那半截竹簽,隨手將其放到了茶桌上後,就端起了茶杯。
見狀,顧寧安不禁笑問道:“蛟皇這是在卜卦?”
“嗯。”蛟皇麵不改色,指了指那半截竹簽,笑道:“是啊,我本想算算,這今日會不會有不速......貴客到訪?”
“沒想到就侯到了先生,顧先生的到來,真是叫我這妖宮蓬蓽生輝啊......”
此話一出,在場三人皆是一愣。
蛟皇眼神中充滿迷茫,心中更是咆哮道:我他娘的在說些什麼?
柳詩:吾皇的居然如此能屈能伸?這是被打怕了?
這蛟皇怎得如此怪異,說話做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顧寧安打量蛟皇一番,目光最終停留在其頭頂的灰線之上。
“好了。”蛟皇喝了口茶水,不著痕跡的扯開話題:“顧先生這再次到訪,所為何事?”
“是打算打完那場半途而廢的架嗎?”
“顧某沒那麼愛動手。”笑著擺了擺手,顧寧安指向了蛟皇頭頂,笑道:“我主要是為這灰線而來。”
灰線?
回想起上次見麵,顧寧安所說的話,蛟皇眉頭緊皺道:“哪兒來的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