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敞開了吃就是。”
聞言,時雨搖搖頭:“不吃了吧,總感覺是在吃紙喝墨......”
“哈哈~”黝黑男人笑了笑,沒有再勸,獨自暢吃暢飲了起來:“看到你們的樣子啊,我就想到了鄉親們當初剛進來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大家也都跟土包子似的,什麼也不敢弄,什麼也不敢吃......這時日一長啊,就食髓知味,停不下來咯。”
顧寧安道:“我先前聽聞,作畫的老神仙曾告誡,莫要多進多待,我看寨民們......”
不等顧寧安把話說完,黝黑男人便是壓手打斷道:“先生,你想啊,這外頭的日子,平平淡淡,整日無非就是男耕女織,這有婆姨的,夜裡尚且不算無趣。”
“可像我這般,父母不在,又沒能取上婆姨光棍,日子過得是真無趣。”
“在這逍遙城可就不一樣了,那過上的日子,是咱種地種一輩子,也過不上一日的貴人日子。”
“在那心念堂,咱更似天上仙人下凡,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您且說說,這兩相比較之下,誰還願意過苦哈哈的日子?”
聽到這,顧寧安道:“既是孤身一人了無牽掛,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倒還真是全憑心意便是。”
“先生懂我!”黝黑男人端酒相敬,豪飲一口後,斯哈一聲:“對了,還不知道先生和小兄弟貴姓呢!”
“咱姓黃,草頭黃,名海日。”
“顧寧安。”
“時雨。”
“都是好名字!”黝黑男人咂咂舌道:“一聽就比咱的名字貴氣許多。”
夾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裡,黃海日指了指酒樓內其他桌的客人,笑問道:“顧先生,您回頭看看這酒樓內的眾人,您可分辨得出,誰是西坡寨的鄉民,誰又是這畫中人嗎?”
顧寧安環顧四下,看了一陣後,又回過身來:“大抵是分得出的。”
黃海日“噢”了一聲,饒有興趣的問道:“如何分辨?”
顧寧安道:“衣著打扮,言論談吐和氣質。”
“對咯!”黃海日一拍手:“這畫中人呐,小廝有個小廝的樣子,掌櫃有個
掌櫃的樣子,單單這西陂寨進來的鄉民,縱然衣著華貴,佩戴貴重首飾。”
“也難以洗掉身上的那股子窮酸氣......”
“所以啊,先前我才會將先生認作是畫中人,因為您身上就沒有這般窮酸氣......”
“不。”顧寧安搖頭道:“我所言之意,與你所述之意不同......簡單來說,就是我從西陂寨的人身上,瞧見了煙火氣,這是畫中人扮演的再像,也演不出來的東西......”
“煙火氣......”黃海日愣了半晌,隨即苦笑一聲,飲下杯中烈酒。
待其回過神來,便岔開話題:“對了,光顧著扯皮了,還沒跟你們講這畫中天地最好的地方——心念堂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