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筆墨攤位前的攤主,是一位盤發女子,瞧著二十五歲上下,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一副氣血不足的樣子。
顧寧安仔細回想了一番,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位年輕女攤主。
可這字卻是不會作假,而且“慢行”二字,後麵怕是少了個“居”,也就是樣房的牌匾上的三個字。
從未見過的攤主,陡然出現的書卷,近乎一致的字跡……
種種細節加在一起,恐怕這書卷上的字跡,隻可能是顧寧安他們昨夜將牌匾掛上後,有人拓印下來的……
“如此好的字,怎得沒有落款?”蘇泠拿著書卷,不由得疑惑道。
一旁,何誌軍也想知道來著,隻不過剛才他買完了書卷,還等不及多問,就看到蘇泠和顧寧安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便也就急著把錢付了,沒顧上其他。
“誌軍哥?”
見何誌軍愣著不說話,欣賞著書卷的蘇泠不由得抬頭看向了對方。
後者訕笑道:“先前忘了問了。”
聞言,蘇泠不覺有他,隻是瞧向了女攤主,問詢的話語到了嘴邊,又是一頓:“姐姐,你臉色怎得那麼蒼白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不打緊的,我這是天生的體弱氣血虧虛。”女攤主說話慢吞吞的,聲音很小。
“你們買的這書卷,乃是我男人帶回來的,我也不知為何沒有落款署名,又是出自誰之手。”
聽到這話,蘇泠不禁問道:“姐姐成婚了呀,那你家夫君還讓你一人守在這……怎得不知道憐惜娘子……”
“妹妹~你誤會了……”女攤主輕笑道:“我男人給我弄飯去了。”
“原來是這樣。”蘇泠眉宇舒展,鬆了口氣道:“不過啊,姐姐你這身子骨差,到了冬日可不敢一直守在攤位前了。”
“我知道了,謝妹妹關心。”說到這,女攤主話音一轉:“你們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等我家男人回來。”
“算算時間,他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蘇泠笑道:“成,那我們就稍等會。”
半柱香的工夫過去,一身材瘦高,著一襲乾練黑衣的年輕男人,提著一個厚布包裹跑了回來。
跑回來的他,看都沒看站在攤位前的三人一眼,直接來到年輕女子麵前,將擺有筆墨的攤位收拾出個空位,一邊解包裹,一邊笑問道:“娘子,猜猜今兒個我給你弄了什麼菜?”
見狀,女攤主壓了壓手道:“先不吃,有客人在嘞。”
“客人?”
年輕男子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同時抬頭看向了顧寧安他們,笑問道:“幾位,看看要些什麼,我家娘子身子骨虛,得按時吃飯,幾位多多擔待。”
蘇泠搖頭笑道:“不打緊不打緊的,讓姐姐吃飯,我們在這就是想問問,這幅字為何沒有落款,是出自誰人之手?”
瞧見蘇泠手中的書卷,瘦高男人神色一怔,眼神有些閃躲的他低下頭繼續解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包裹:“我也不曉得。”
“這怎麼可能?”何誌軍一臉狐疑:“是撰寫這書卷的先生不讓你說嗎?”
厚布包裹被拆開後,裡頭露出了兩個長條形的木質飯盒和一個瓦罐。
瘦高男人一邊拿起勺子讓妻子吃飯,一邊點頭道:“對對對,人家不讓說。”
“娘子~嘗嘗這老鴨湯,可鮮!”
女攤主看著男人有些古怪的神態,隻是笑了笑:“好,一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