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2)

李叔按滅手裡的煙,再囑咐一次:“風雨來的時候,可沒人顧及得了小魚小蝦。”

雲黛溪明白李叔話裡的意思,又問了一句:“您怎麼知道榮騰後麵的資本,是這位顧先生?”

“談合作那天,他本人來了。”

房間裡瞬間陷入沉默。

像是他本人此刻就站在這裡給人帶來的壓迫感。

雲黛溪當然好奇,但李叔提點的已經夠多,他既然不再主動說下去,自己也不該貪心。

李叔歎口氣:“下樓吧。”

樓下,程威還被一群人圍在中間。

雲黛溪也過去敬一杯酒,露過麵,算是禮貌。

其他的,等日後探明了關係,再做行動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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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ury珠寶晚宴在京城的頂奢酒店如期進行。

最近天氣正好入秋,算是女星們穿禮服走紅毯難得的舒適季節。

作為身份最高的全球代言人,為了今天的豔壓頭條,江羨羨沒顧雲黛溪的囑咐,依然穿了十幾厘米的高跟鞋。

雲黛溪隻能一路小心扶著。

江羨羨壓軸出場,進宴會廳時裡麵人已經基本到齊。

她被安排在頭排主桌,ike和jessica都在。

雲黛溪帶著江羨羨過去,一一打過招呼。

眼神停留在空著的座位上。

她捂著嘴小聲問jessica:“這個位置是留給顧總的嗎?”

jessica也用手遮住嘴回:“顧總坐那桌,人還沒到,應該快了。”

那邊的大圓桌與這邊並行設置,隻擺了兩套餐具。

和全場紛繁複雜的花藝布置不同,唯獨那桌隻簡單用單色的朱麗葉玫瑰裝飾。

乾淨的過於顯眼。

雲黛溪裝作不經意嘀咕:“還頭一次見主辦方單獨坐一張桌子,那另外一套餐具,是留給誰的?”

一切都歸jessica安排,她總該知道點什麼。

jessica卻反常地突然瞪大眼睛,就差拿手直接捂住雲黛溪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誒,你可彆多打聽了。”

說話間,宴會廳的主入口一行人姍姍來遲。

為首的那位氣場太過明顯,正是那天在電梯裡打過照麵的人。

他今天照舊穿一身全黑西裝。

暗色大廳裡,水晶燈投射下來的光線頗有紙醉金迷的味道,卻依然無法遮蓋他身上不知哪裡來的清冷。

映襯得他仿佛和邊上的人不在同一個世界。

在眾人敬畏又好奇的窺探裡,他徑直走向擺放著朱麗葉玫瑰的另一張主桌。

身側,站著那天嗬斥mike的那位長者。

他並沒帶女伴,那套餐具的主人仍然成謎,這位顧總興許真如傳聞所言,人從林過,葉不沾身。

江羨羨作為全球代言人,坐在這一側的主桌剛好和那邊的平行,其餘的人都按照業內的規矩逐級往後排序。

他落座好,用一隻手支撐著頭,立刻有人拿了杯水過去。

從這個方向看過去,他的臉被擋了大半。

隻能看到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還有手掌邊緣露出的高挺鼻梁。

手背的膚色和他的臉一致,有種透明質感的杏白。

撐著頭那隻手並沒有戴任何腕表,隻露出一截白皙手腕,竟然有一絲禁欲氣質。

不知是不是雲黛溪的錯覺。

剛剛她斜睨那邊的時候,他好像也正看著這邊。

距離雖選,卻也能感受到神色不似那天一樣冰封。

不得不說,隻這幾分微妙的變化也能被捕捉到,正是雲黛溪在這個圈子混下去的資本。

等她跟江羨羨交代好待會兒上台的注意事宜,她又往那邊看了一眼。

正巧,撞上了他頗具距離感的眼睛。

如冰封十裡的湖麵,今日罕見開了道口子,所有的情緒都融在漆黑的瞳孔裡。

黑到像一腳踩進了納入一切的洞穴,讓雲黛溪有墜入深淵的失重感,深知觸不到底,更讓這墜落多了幾分不確定的恐懼。

“黛溪姐,你是不是冷?我看你手上起了雞皮疙瘩。”江羨羨趕緊把自己腿上的毛毯給她披上。

雲黛溪這才被從懸浮中拉出。

本想衝那邊點頭示意,再看過去,卻發現他已經轉過了頭直視前方。

恍惚間讓雲黛溪甚至有些懷疑,剛剛那個眼神隻是她的幻覺。

眼神落向他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人敢行動去打招呼。

雲黛溪把江羨羨從座位上拉起來,替他整理好發型,問mike:“您方便引薦羨羨跟顧總打個招呼嗎?”

照理說,這是在宴會裡的基本禮數,可在顧總這裡,還是先確定為好。

他猶豫一瞬,又點點頭,起身示意她們跟他走。

整個宴會廳的目光恐怕此刻都落在江羨羨和她的身上。

雲黛溪的心裡已經做了無數種預案,如果他冷漠處理,事情該如何收場。

卻沒想到,見她們過去,還沒走近,他已經禮貌地站起身來,舉起裝著水的杯子等。

mike介紹:“顧總,這位是mercury的全球代言人江羨羨小姐,這位是她的經紀人雲黛溪小姐。”

他頗有風度地淺笑:“應該我過去給二位敬酒,怠慢了。”

江羨羨也是十級場麵選手,禮貌答:“是顧總您剛到,我們就來打擾您。”

他的笑依然掛在臉上,可雲黛溪能看得真切,這裡麵七分假,三分真,和應付場麵時的自己如出一轍。

顧黎安舉起手裡的杯子:“抱歉,我向來不飲酒,暫且以此代酒,敬二位。”

飲下杯子裡的水,他低下頭,眼神如霜雪落下。

雲黛溪一怔。

他的右眼瞼有一顆淺棕色的痣。

淺到若不是離得這麼近,再有這樣居高臨下的位置,它會被完全藏匿在眼瞼的褶皺裡。

她自己左眼同樣的位置,也有顆幾乎一樣的痣。

距離上一次遇到也有這樣一顆痣的人,已經過去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