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個小村莊,再走不到一裡地,便能回到你的門派。”
阮桃桃:!!!
她眸光晶亮,閃爍著激動與睿智的光輝。
明明什麼都沒說,姬泊雪卻透過她的表情收到了以下信息。
好啊!露餡了吧!你果然認識我!
果不其然,他很快便聽見自家小徒弟道:“所以,你真不認識我?”
大哥姬泊雪選擇睜著眼說瞎話:“不認識。”
阮桃桃輕聲嘟囔著:“一聽便是假的!”
“你若真不認識我,又豈會到現在都不好奇我的身份?還特意將我送來仙羽門?”
大哥從善如流:“敢問姑娘芳名?”
阮桃桃:“……”她甕聲甕氣道:“劉翠花、沈二丫你看著選一個吧。”
大哥敷衍而不失禮貌,一本正經道。
“原來是沈翠丫姑娘,幸會,幸會,在下諸葛鐵柱。”
阮桃桃:“……”
這天是真沒法聊了。
她氣鼓鼓的,轉身便要走。
才邁出左腳,便被大哥拽住後頸,他單手扶額,甚是無奈:“走反了,是另一邊。”
阮桃桃順著大哥的牽引,邊往反方向走,邊斜著眼睨他,還不忘總結道。
“你非但認識我,且還對仙羽門了如指掌,我猜……你大概率是同門長老,亦或是哪位不世出的師祖?”
幾乎就在她尾音落下的那刹。
周遭空氣瞬間冷卻,氣溫驟然降至冰點,阮桃桃忽覺渾身僵硬,無法動彈,仿佛身上壓了座看不見的山。
冷汗涔涔滑落,浸濕後背,陰影兜頭籠下,大哥目光冰冷地俯視著她。
“不該你知道的東西,少打聽。”
隨著他尾音的落下,那股子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方才悠悠散去,可阮桃桃仍覺渾身僵硬,連指尖都在止不住顫栗。
阮桃桃還是頭一回見這般陰晴不定之人,說不害怕,自是假的。
好在大哥並不打算傷害她,恐嚇的成分居多。阮桃桃悻悻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言不由衷道:“好吧,我才不想知道你是誰呢,回家嘍,大哥,咱們最好再也不見~”
大哥這才徹底斂息,收回外放的威壓,下頜微抬,示意她快走。
這次,阮桃桃當真頭也不回地走了。
奈何大哥姬泊雪卻始終不放心,直至確認她安全踏入山門,方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神識。
待姬泊雪換回一襲白衣回到離霜苑,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夜涼似水,他甫一踏入離霜苑,便聽見胡不歸在鬼哭狼嚎。
“你怎這麼晚才回來?!”
“你可知這六個時辰我都是怎麼過得?”
他左手手抖開一封長達兩米的奏折,右手抖開一封長達三米的奏折,撕心裂肺地哀嚎著:“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些啥玩意兒!”
兩封奏章湊一塊,近五萬字。
五萬字裡愣是找不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一個密密麻麻寫了近三萬字,闡述之考究,遣詞之華麗,乍一看可謂是相當之牛逼,細細看去,分明就啥也不是,用記流水賬來形容都不為過。
末了,還不忘補充說明。
此乃他遊曆手劄中的部分節選,其實也無他事,就是想與素塵仙君述說他的所見所聞,順道再問個好。
另一個則恨不得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通篇不知所雲,看到最後方才發覺,他是想推銷自己家鄉的水果,拐著彎抹著角地問,能否將其運來兗州售賣。
胡不歸從未如此心累,偏生還不能不回,若不回應,便有千萬個彈劾你的理由。
說起這奇葩奏折,胡不歸還險些漏了個奇葩中的戰鬥機。
思及此,他連忙將這兩封萬字奏折丟到一旁,抄起單獨整理出的一摞,繼續扯著嗓子嚷嚷:“還有這個!對,這個叫章發的!”
“我若沒記錯,打十年前開始,他便日日上奏,逼你去捉拿砍一刀了罷?”
砍一刀,既姬泊雪行走江湖的馬甲小號,他當年出道出得急,也顧不上給自己取個彆稱。
受害者們又不知其名諱,見他時常裹著一襲玄色鬥篷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手法又這般簡單粗暴,總是一刀斃命,故而江湖人稱玄一刀。
可後來人們發現,他的品味也不是那麼固定,時不時換幾身行頭來砍人,故而,棄去了那個玄字,簡單粗暴地稱其為一刀亦或者是砍一刀。
而提起後者時,人們又時常會添油加醋地給它加上一個固定形容詞。
時常咬緊後牙槽罵道:這天殺的砍一刀!
起先姬泊雪也不是沒嫌棄過這一聽就很搓的綽號,奈何待他緩過神來時“砍一刀”這諢名已然響徹九州大地,縱是他想中途換名也無用,受害群眾隻認砍一刀。
傳至今日,野蠻生長的砍一刀儼然成為江湖上最令人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的存在。
那名喚章發的修士也就是今日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