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望遠鏡,梁耀還能夠依稀看到炮台上負隅頑抗的佐賀武士。
這些武士雖然傷亡慘重,但卻仍舊堅守在外目炮台上,為他們的家主鍋島直正守衛長崎的最後一道屏障。
明治時代的武士為天皇儘忠,而江戶時代的武士為他們的藩主儘忠。
梁耀絲毫不懷疑這些武士為鍋島直正儘忠成仁的決心。
不過這些日本武士的忠誠不是梁耀最關心的問題,梁耀最關心的問題是如何將自己部隊的傷亡降到最低。
長崎不過是他的一道開胃菜,真正的大菜是江戶。
他不希望自己的軍隊在抵達江戶之前承受不必要的傷亡,梁耀拒絕了埃爾維斯的主動請纓:“現在還不是攻占外目炮台的最佳時機。”
等到炮管冷卻完畢,梁耀下令他麾下的三艘軍隊繼續向外目炮台進行炮擊,對仍舊在外目炮台上的日軍進行最大程度的殺傷。
這次出征他帶了充足的彈藥,能用炮彈解決的事情儘量用炮彈解決就好。
佩裡雖然不滿梁耀獨斷專行,不把自己這個總司令放在眼裡,但作為一名成熟的將領,佩裡還是以大局為重,命令美利堅東印度艦隊持續對外目炮台進行炮擊,以配合梁耀的行動。
炮擊從早上九點持續到了下午三點,在實心彈和爆炸彈的轟擊下,鍋島直正引以為傲的外目炮台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炮彈砸出的彈坑以及殘缺不全的肢體和內臟,駐守外目炮台的日本武士死的死,逃的逃,僅剩下寥寥四五百人依舊秉持著為家主儘忠,武士為藩主而死的精神信念堅守在外目炮台上。
梁耀放下望遠鏡,掏出胸口衣袋中的懷表看了看時間,見占領外目炮台的時機已到,便對埃爾維斯喊道:“埃爾維斯!”
“聽候上校閣下差遣!”
埃爾維斯上前一步,臉上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埃爾維斯身後亞利桑那步兵團的軍官們亦是各個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帶領亞利桑那步兵團占領外目炮台,炮台上的日軍一個不留,我不要俘虜!”梁耀對埃爾維斯下達了命令。
“是!長官!”
很快,隨行的運輸艦放下救生艇,亞利桑那步兵團的士兵乘坐救生艇,在炮火的掩護下在外目炮台上登陸。
“上士!西洋人上岸了!”
炮擊停止之後,留守在炮台上的一名滿是血汙的下士用武士刀撐起疲憊不堪的軀體,勉力走到上士麵前,遙指蜂擁而至的亞利桑那步兵團士兵向上市彙報道。
日本各藩武士中的上士和下士並非近代軍銜,而是根據禦目見(謁見資格),就像將軍的旗本與禦家人一樣,有謁見大名資格者為上士,無謁見資格者為下士。代表著藩地內武士地位的高低。
“混蛋,開炮將他們趕下海喂魚!”
那名上士歇斯底裡地瘋狂咆哮道。
“我們的炮已經損毀!無法還擊!”那名下士含淚說道。
外目炮台上的火炮不僅損毀嚴重,人員傷亡也已經到達了極限,想要將這些登陸的美利堅人趕下海,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已經輸了,輸了非常徹底。
那上士坦然一笑,拔刀說道:“吾等世代受家主恩惠,今日,洋人來犯,正是吾等報效家主,為家主儘忠之時!佐賀藩的武士,隨我衝鋒殺敵!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敵人的槍口下,讓敵人的身上沾滿我們沸騰的血液!”
“為家主儘忠!”
“殺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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