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年邁,我爹和二叔已是大半個廢人,往後咱們梁家的這根大梁就靠五叔挑了。”
廂房內,梁耀替梁紹瓊倒上了一杯清酒。
“這清酒,是我征伐倭國時倭國將軍送給我的禮物,也不知道合不合五叔的胃口。”
梁紹琮個子不高,但生得膘肥體壯,留著一對濃密的八字胡。雖是書生,但臉上的書卷氣並不濃。
“慚愧啊慚愧,挑起梁家大梁的不是我,而是賢侄你啊。”
麵帶愧疚之色的梁紹琮端起酒盞,鄭重地對梁耀說道。
“五叔以前多有不是,這杯酒,就當是五叔給你賠罪了!”
以前梁家兄弟之間、叔侄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梁耀小的時候,梁紹瓊也沒給梁耀好眼色看。
畢竟梁家人丁興旺,大家都希望獲得梁老爺子更多的關注,所謂的兄友弟恭隻是虛假的表象而已。
如果可能的話,梁耀自然是更希望他老爹梁紹琛能代梁家出麵協助潘仕成辦團練。隻是他的老爹現在沒這個能力,壓根指望不上。
梁家的紹字輩也隻有梁紹瓊能夠指望一二。
“哈哈哈,五叔爽快,過往的不快,就讓它隨這杯酒而去吧。”
出於禮貌,梁耀回敬了梁紹瓊一杯酒。
“此番你能夠在潘布政司麵前舉薦我,這個恩情,五叔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梁紹瓊放下酒盞,看著談吐舉止無可挑剔,神態澹然自若的梁耀,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還是當初那個哭著被架上洋船的半大小子嗎?
眼前的這個梁耀,和梁紹琮印象中的那個梁耀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短短三年多的時間,梁耀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梁耀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這等美差,我又怎會忘了自家人。”
“你五叔也老大不小了,都34歲了還一事無成,如果沒有你的舉薦,下次會試要是沒中,你五叔我就打算給人當師爺了此一生了。”梁紹瓊自嘲道。
梁紹琮這是自謙的說法,有舉人功名等於是拿到了做官的敲門磚,不過舉人仕途的起點要比進士低很多,上身空間也沒有進士大,再有就是容易遭受到同僚的歧視。
這和後世的學曆歧視差不多,隻是舉人和進士之間橫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這可比後世就業時的學曆歧視大多了。
當然,舉人出身的牛人也不是沒有,左宗棠就是舉人出身,但這終究隻是少數情況,畢竟左宗棠除了個人能力出眾之外,他的運氣和人脈也好的離譜。
一般情況下,舉人能做到縣令這個位置就等於是祖墳冒青煙了。
“五叔有自己的主見總是好的,但莫怪侄兒說話不中聽,當師爺終究是寄人籬下,雖然能拓展些人脈,但乾的都是臟活累活,難成大器。”梁耀將手伸到竹篾編織的花籃狀火籠上烤了烤,隨即轉移了話題。
“我讓勁臣在廣州尋煤礦礦脈,今早他告訴我在廣州北郊發現了一處煤礦礦脈,我想把這些地買下來開礦,隻是這些地都是有主之地,爺爺年邁,天寒腿腳不便。
我不日又將離開香山,購地開礦之事就有勞五叔了。”
梁耀在香山倉庫存放的燃煤,基本都是從香港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