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事宜,回去之後詳談。”王甲說道。
梁耀給王甲的指示是安布雷拉公司武裝登陸之時,帶領坤甸的蘭芳餘忠攻占坤甸碼頭,尤其是控製坤甸的炮台。
如果拿不下坤甸碼頭和炮台,至少也要在登陸日那天發起武裝起義,吸引部分坤甸的守軍,減輕登陸部隊的壓力。
貨船上的貨箱被卸下來之後,葉騰輝示意手下將這些沉重的貨箱拉回府上。
這些貨箱裡藏著他們起義當天所需的槍炮和彈藥。
荷印當局雖然利用蘭芳公司鎮壓西婆羅洲的其它華人勢力,但對蘭芳公司始終帶有防範之心。
蘭芳公司的武裝部隊有裝備一定數量的火器,但都是荷印當局淘汰下來的老式燧發槍,甚至是火繩槍。
蘭芳公司所裝備的武器在性能上完全不能和荷蘭皇家東印度軍隊剛剛換裝不久的1848式火帽槍相提並論。
“慢著!”
葉騰輝的車隊正拉著貨箱離開碼頭,卻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了去路。
年輕人身後赫然跟著一隊或是拿著火槍,或是配著腰刀的蘭芳公司士兵。
壞了,是葉汀凡這個狗漢奸!這小子不在東萬律(蘭芳公司總廳所在地)好好待著,跑到坤甸來做什麼?
王甲下意識拉低了頭上帽子。
葉汀凡是現任蘭芳公司總製劉壽山的女婿,翁婿二人狼狽為奸,甘為荷印當局之犬牙,幫著荷印當局欺淩同胞。
“叔,我說你這一把老骨頭,不老老實實待在廣東經營你的生意,跑來婆羅洲做什麼?”葉汀凡走到葉騰輝麵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做生意哪有挖金來得賺錢?”葉騰輝澹然自若地回答道。
葉騰輝倒是對葉汀凡的出現不感到意外,這狗崽子兩周前就到坤甸了,還上門拜訪他。
不過被葉騰輝拒之門外了。
得知葉汀凡和荷蘭人狼狽為奸,甘為走狗之後,葉騰輝就已經和葉汀凡斷絕了叔侄關係。
驟然向葉汀凡示好,反而會令他生疑。
“今時不比往日,以往我們隻需要交當地番人首領的那一分子,現在咱們不僅要交當地番人首領的那一份子,還要交紅夷的那一份子。
交完了這兩份子,能落到咱們手裡的金子可不多了。”
葉汀凡背著手,意味深長地說道。
“鹿邑的那幫亂黨,這幾天跟發了瘋的野狗似襲擊咱們的礦山,婆羅洲現在可不太平啊。”
要說他這老叔放著廣東的生意不做,專門跑到西婆羅洲來淘金,他是不信的,總覺得其中另有玄機,有些不對勁。
但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還不是拜你們翁婿二人所賜!若不是你們翁婿二人引狼入室,我們何至於要交紅毛鬼老的那一份子!彆叫我叔,我沒有你這個侄子!”葉騰輝指著葉汀凡的鼻子罵道。
“話不能這麼說,沒有我們,咱們蘭芳的礦山,能不能保得住都兩說,大港,三條溝,哪個公司不眼巴巴地盯著咱們蘭芳的礦山?”
葉汀凡漫不經心地走到貨箱邊,將身子靠在貨箱上。
“總製有令!除了荷蘭人的船,其它國家的任何商船入港,不管進什麼貨,都需要經過仔細盤查!”
言畢,葉汀凡朝身後的兵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撬開貨箱。
“吔屎啦你!葉汀凡!你叔的棺材本都要撬?!”
葉騰輝見狀勃然大怒,指著葉汀凡的鼻子罵道。
“叔,侄兒也是奉命行事,冒犯之處還請叔見諒,希望叔能體諒侄兒的難處。”葉汀凡虛情假意地朝葉騰輝賠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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