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戰至即將日落,在梁紹瓊和薩特不計代價投入預備隊的情況下,才勉強守住陣地,將法軍擋在香山之外。
英法聯軍主動撤出粵勇陣地後,戰場陷入一陣死寂。
波浪形的戰壕如同一條死亡長廊,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濘的地麵上,形態扭曲,活著的人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掙紮著從屍山血海中爬了出來。
渾身血汙,滿臉淤泥鮮血,劫後餘生的幸存者活像是剛從地域爬回人間的惡魔。
已經死亡的法軍和粵勇士兵在死亡在懷抱中相互纏繞,血肉模糊,難分敵我。有的死者臉上還帶著戰鬥時的扭曲瘋狂的表情。
壕溝的牆壁布滿彈孔和刀痕,泥土因鮮血的潤澤變得滑膩而黏糊,散發著一股陰森的腥臭味。
戰壕外,焦土和硝煙熏黑了天空,就連草木也未能逃過戰火的蹂躪,樹木被炸成了焦黑的殘枝,地麵被炮彈洗得坑坑窪窪的,不少坑洞還殘存著血跡。
梁紹瓊踩著黏糊糊的血色泥漿踏入了戰場,內心百感交集。
這是他帶兵以來打得最為艱難淒慘的一戰,也是最為接近失敗的一戰。
“梁帥!丙哨就隻剩下18個弟兄啦!丙哨,沒有給您丟臉,沒有對不起香山,對不起廣府的父老相親!”
隻剩下一條腿的山字營丙哨哨長在兩個士兵的攙扶下來到梁紹瓊麵前。
梁紹瓊原以為在拱北口登陸的法軍是佯攻,便讓丙哨負責在左翼陣地阻滯法軍。不想法軍的兩個方向竟全是主攻,沒有佯攻,且丙哨的陣地靠近海岸,在英法聯軍艦隊的艦炮射程之內。因此丙哨傷亡最為慘重,幾乎人人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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