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沉開學了。
以往他從不做寒假作業,要麼直接交空白的上去,要麼抄彆人的答案。
但這一次,他破天荒熬夜把寒假作業補齊了。
陸星沉想到同學們訝異的目光,他有些不習慣地趴在了課桌上。
開學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陸星沉在走廊上打了一個電話後,他回到座位上。當他的視線落向課桌時,他驀地攥緊拳,眼底帶著戾氣。
他的書包現在皺巴巴的,還往下滴著水,水一滴一滴落下,地上暈開了一圈痕跡。
陸星沉十分暴躁地抬眼。
媽的,是誰乾的?
是誰把他的書包扔在了水裡?
這時,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都站起身,陸陸續續離開教室。
有一個人的嗓音在遠處響起,他挑釁著開口。
“陸星沉,你的書包怎麼了?”
陸星沉眼底一冷,他認出了這個聲音,挑釁他的人是季讓的小弟,伍赫之。
看來是伍赫之把他的書包扔到水裡的。
伍赫之和他關係極差,以前兩人還打過架。這次伍赫之這麼做,應該是為了幫季讓出頭。
陸星沉麵無表情地拿起濕漉漉的書包,他抬起手,一點一點緩慢地擰乾書包上的水。
他嗤笑了聲,把書包往桌上重重一扔,邁著步子就往外走。
他要好好教訓一下伍赫之!
還未走到門口,陸星沉停了步子。他忽然想到,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他還一個字都沒寫。
陸星沉不耐地皺眉。
現在他是先去打架,還是先回家做題目?
學渣陸星沉糾結了幾分鐘。
這時,他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薑姒的臉,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
下一秒,陸星沉轉身回到座位上,他拿起皺巴巴的書包。
算了,他現在先回家做題目,以後再找伍赫之。
陸星沉騎上機車,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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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管家告訴薑姒,司各特路開了一家中式點心店,店名叫桃花扇。那裡的雙釀團和蝴蝶酥特彆有名,它的味道比其他店都要好。
桃花扇每天中午十二點開門,每種點心每天限量售賣,如果不早點去,就買不到了。
今天薑姒回家的時候,特地讓司機經過司各特路,她想在店外看一眼。
賓利停在桃花扇門口,薑姒偏頭看去。
現在已經是黃昏了,現在桃花扇門口還排著很長的隊伍。
鄭管家一直在注意薑姒的神情,他注意到薑姒時不時望向店裡,他主動開了口。
“太太,我幫您去買點心吧。”
薑姒搖頭:“人太多了,先不買了。”
鄭管家想了想,他下車去詢問。
過了一會,鄭管家回來,告訴薑姒:“太太,今天雙釀團已經賣完了,但蝴蝶酥還有很多。”
“我覺得應該可以買到。”
薑姒點頭。
鄭管家去排隊了,他一直在注意前麵的動靜。有些人買了好幾份蝴蝶酥,但也有很多人買的是店裡其他點心。
他的心稍稍安定。
又過了好一會,前麵的人都陸續走了,隻剩下鄭管家一人。
他抬頭,看見櫃台上恰好還有一盒蝴蝶酥,他忍不住笑了,他終於幫太太買到這個點心了。
店家把最後一盒蝴蝶酥裝在袋子裡,鄭管家伸出手,正準備接過來。
這時,一隻手忽然橫空伸了出來,搶在鄭管家之前,接過了袋子。
那人開口:“這個我要了。”
鄭管家震驚了,他好不容易排到這裡,眼看就要買到了,這人竟然插隊!
插隊的人是伍赫之。
他完全沒有插隊的窘樣,他拎著袋子,十分自然地在旁邊掃碼付錢。
伍赫之付好錢,眼看他就要離開,鄭管家上前一步,攔住了他。
“請等一下。”
鄭管家平複下心情,開了口:“剛才我排了很久的隊,就是為了買蝴蝶酥,而你是插隊的……”
“所以呢?”伍赫之不以為然道。
“我可以多出幾倍的錢。”鄭管家耐著性子,開口,“你可以把蝴蝶酥賣給我嗎?”
鄭管家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太太很喜歡吃這個。”
太太?
伍赫之隨口說道:“你們太太喜歡吃這個,關我什麼事?”
他媽剛才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買點心,如果他沒有買到,估計他媽要一直煩他。
“什麼太太?”伍赫之皺眉,“一個老女人吃什麼點心?”
說完這句話,他就騎著自行車走了。
饒是鄭管家很有涵養,他還是被伍赫之的話狠狠氣到了。
那人說什麼?
他竟然說太太是老女人?
鄭管家忐忑地往賓利看去。
車窗緩緩搖下,鄭管家看到薑姒繃緊的側臉。他心裡一沉,完了,太太聽到了,她該有多傷心啊。
薑姒不敢置信地望著伍赫之離去的方向。
老女人?
那個小兔崽子竟然叫她老女人!
薑姒氣壞了,她噔地一聲坐直了。她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雪白的手掌朝鄭管家攤開。
她冷笑了一聲。
“鄭管家,我的槍呢?”
哪怕是假槍,嚇唬嚇唬那人總可以吧。
鄭管家一寒,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勸道:“太太,您千萬要冷靜。”
薑姒咬著牙道:“可他叫我老女人!”
薑大小姐從沒受過這種委屈。
鄭管家也非常氣憤,他也想為薑姒抱不平,但他仍帶著理智,勸道。
“太太,你忘了嗎?現在是法製社會。”
薑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勉強恢複平靜。
她想到剛才那人說的話,她看向鄭管家,難以置信地問:“我哪裡老了?”
“我看上去年紀很大嗎?”
“那人是眼瞎嗎?”
“……”
鄭管家連連搖頭,太太當然年輕得很。
“那個王八蛋還搶了我的點心……”薑姒捂著胸口,憤憤道。
那人竟然插隊,太過分了。
薑姒眯著眼睛,她緊緊盯著前方那個騎著自行車的身影,她輕哼了聲,很不高興地開口。
“追上前麵那個人,我要找他算賬。”
她要讓那人知道,叫她老女人的下場。
鄭管家立即應了,黑色賓利往前行駛著,過了一會,慢慢停了下來。
薑姒蹙眉:“怎麼不走了?”
鄭管家望著前方擁擠的車流,焦急道:“太太,前麵堵車了,我們現在過不去。”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一輛輛車停在馬路上,此起彼伏的喇叭聲接連響起。
讓人心都浮躁了起來。
他們現在根本過不去,隻能在原地耐心地等著。
薑姒幽幽地轉過頭,她有些委屈道:“什麼時候可以不堵車?”
眼看著那個人就要看不見蹤影了,她還怎麼找他算賬?
鄭管家無奈地搖了搖頭。
薑姒不高興地靠在那裡。她思索,不行,這麼待下去不是辦法。
如果車子過不去,那其他交通工具總行吧。
薑姒一邊思索,一邊不經意往外瞥了一眼。
她視線忽然頓住。
一輛黑色的機車停在不遠處。高大的少年一隻腿囂張地橫跨在地麵上,另一隻腿踩在車上。
薄光照亮了少年的眉眼,英俊又熟悉。
薑姒眯了眯眼。
陸星沉怎麼在這裡?
陸星沉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薑姒身上。
薑姒鼓著腮幫子,眼睛眯了起來。
像是氣急了的模樣。
陸星沉試探地問了一句:“有事?”
薑姒沒說話,盯了陸星沉的機車幾秒。
薑姒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念頭,她忽然覺得,此時的陸星沉相當順眼。
很好,她的交通工具來了。
薑姒下車後,攏了攏外套。
她彎腰扯起車後座的毯子,隨意抖開,在自己的腰間繞了一圈,剛好垂至她的小腿。
下一秒,薑姒朝陸星沉走去。
薑姒一隻腳踩在機車邊,另一隻腳直接跨了上去,她直接坐在了陸星沉的身後。
一陣熟悉的玫瑰冷香從身後襲來,陸星沉瞬間繃緊了神經。
坐穩後,薑姒拍了下陸星沉的肩膀,向來嬌脆的聲音染上了怒意。
“開車,追上前麵那個人。”
陸星沉看向薑姒指的方向,那人騎車的背影竟有些熟悉。
薑姒要追的人是伍赫之?
陸星沉一臉茫然地看向鄭管家。
在家裡,他偶然聽到過薑姒和鄭管家的對話,鄭管家貌似會將他們的行程彙報給她?
剛才學校裡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薑姒這裡了?
薑姒這是要為他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