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沉一頭霧水:“喊什麼?”
薑姒不懷好意地笑了下:“你就喊……薑錦月虛偽做作,我隻希望薑姒去家長會。”
陸星沉一怔,下意識乖乖照做。
第一遍的聲音不重,薑姒不是很滿意:“大聲點。”
薑姒的話,好像扯斷了陸星沉腦海中的神經。
陸星沉高仰著頭,喊得很用力。
這一刻,他腦子放空,那些不好的情緒,都被發泄了出來。
片刻,薑姒倨傲地仰頭看他。
脆生生的聲音落進空氣:“好吧,我答應去。”
說完,薑姒便轉身下樓,準備挑選去家長會的衣服。
薑姒站在樓梯間,邊走邊叫鄭管家:“鄭管家,把新做的衣服擺出來,我現在要挑衣服。”
鄭管家早就聽到了陸星沉的聲音,差點老淚縱橫。
一聽到薑姒的吩咐,鄭管家立即照做。
樓下,腳步聲、指揮聲和細碎的聲音疊加在一起。
這一瞬間,仿佛成為了世界上最溫暖的聲音。
陸星沉的呼吸有點急促,他還靠在牆上,陽光晴好,明晃晃地照進走廊。
他的手臂蓋在眼睛上,心情很好地彎起了嘴唇。
剛才那些罵薑錦月虛偽做作的話,好像隨著陸星沉的大聲喊叫,鑽進了他的心裡。
在他已經起疑的內心深處,深深紮下了一根刺。
次日。
薑姒坐著邁巴赫,前往學校,參加陸星沉的家長會。
她走到高二教學樓,這時,一個清瘦的少年走到她麵前。
他喚了一聲:“陸太太。”
薑姒掃了一眼,她對這人完全沒印象。
季讓有些緊張地開口:“我叫季讓,林乃雯是我的母親。”
薑姒哦了一聲,態度很冷淡。
季讓知道,上次伍赫之對薑姒不恭敬,薑姒對他們這群人都沒有好感。
他深吸一口氣:“有人想向您賠罪。”
季讓身子往旁邊一閃,露出了後麵那個少年。
伍赫之。
對這個討厭的少年,薑姒倒是印象深刻。
她眯著眼,伍赫之還挺會藏啊,知道躲在彆人的後麵過來。
薑姒轉身就走。
伍赫之身子一抖,他立馬跑到跟前,給薑姒鞠了一個躬,誠懇道。
“抱歉,陸太太,上次都是我的錯。”
薑姒看著他沒說話。
想起母親的吩咐,伍赫之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您能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嗎?”
薑姒睨著伍赫之。
這群人主動找她,真的是要賠罪嗎?
如果她不過去,下一次他們又找她怎麼辦?
薑姒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倒不如先跟著他們離開,看看他們到底要乾什麼?
薑姒傲慢地看向前方:“帶路吧。”
幾分鐘後,薑姒來到他們說的地方,這裡的草長得有些高,看上去一片荒蕪。
她難以置信道:“這草多久沒有清理了?我的腳都被硌紅了。”
季讓小心翼翼道:“陸太太,這裡很少有人來,您稍微忍受一下。”
薑姒哼了一聲,往前走去。
一路走過去,薑姒的嬌喝聲,一直回蕩在空氣中。
“你們竟然讓我走這麼遠的路?”
“你……過來給我撐傘,我不喜歡陽光照到我臉上。”
“你走在最前麵,把小石子踢遠了。”
“……你發型太油膩了,不準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季讓和他的小弟們,曆經了千辛萬苦,終於把薑姒帶到一個房子前。
他彎腰,推開了門。
當薑姒看清裡麵的東西後,她眼睛眯了眯。
-
薑姒不知道,她離開家後,過了一會兒,陸星沉也從家裡出發了。
陸星沉今天本來是不用來學校的。
但他想知道,薑姒得知他月考考到前兩百名後的表情。
陸星沉騎著機車,到了學校。快到班級的時候,他放慢了腳步,他站在門後麵,小心地往裡看。
看了一會,陸星沉愣住。
奇怪,薑姒怎麼沒在裡麵?她不是早就從家裡出發了嗎?
難道薑姒出什麼事了嗎?
陸星沉擰著眉。
這時,一個小弟麵帶焦急地走了過來:“沉哥,剛才我好像看見你大嫂,跟著季讓他們走了。”
聞言,陸星沉身子驀地繃直。
他緩緩地轉過頭,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間逼出。
“你再說一遍?”
小弟從沒見過陸星沉這般模樣,他渾身上下都帶著刺,比打架時更駭人。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親眼看到,季讓那幾個人跟在你大嫂後麵,不知道要帶她去哪裡……”
陸星沉心裡湧上巨大的恐慌,季讓他們和他關係極差,上次,伍赫之又和他結下了梁子。
那天,薑姒讓他們吃虧了,難道他們這次帶薑姒走,是想報複她?
薑姒一個人,他們有一群人。
薑姒她該怎麼辦?
陸星沉現在思緒很亂,他閉了閉眼,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極力按捺著情緒,看向小弟,問道。
“他們往哪個方向走的”
小弟想了想,他指向右邊:“好像是那邊……”
話未說完,陸星沉就朝著他指的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儘頭。
陸星沉拿起一根鋼管,沉著臉往前走。
如果他沒猜錯,季讓應該帶薑姒去了他們的據點。
那裡是一個廢棄的器材室,同學們很少來,隻有季讓那幾個人偶爾會聚集在那兒。
陸星沉心裡湧上深深的後悔。
都怪他,他不應該讓薑姒來家長會的。
如果薑姒不來學校,季讓就不會找上薑姒。
現在,薑姒也不會處於危險當中。
陸星沉疾速往前跑著,耳邊儘是風聲。
他現在來到荒地上,離廢棄的器材室還有一段距離。
他往周圍看了一眼,這裡的草長得很高,路上還有灰塵,薑姒她最討厭這樣的地方了。
陸星沉一邊跑,一遍尋找薑姒。但是他始終沒有看到薑姒的身影。
他擔憂不已,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
“薑姒!”
沒有人回答他。
這裡隻有荒蕪的野草,和呼嘯的風聲。
陸星沉繼續往前跑著,他眼睛都有些紅了。
薑姒她最怕死了,她不可能不求救。
難道他們控製住她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陸星沉心底就浮上恐慌。這時,他來到器材室前,房門緊緊閉著。
陸星沉眼神欲裂,他死死握著鋼管。
“砰”地一聲,他用力踹開門,憤怒戾氣的聲線落下。
“季讓,伍赫之,你們給我滾出來!”
門緩緩開了,看到眼前那一幕時,陸星沉怔住了。
薑姒施施然坐在那裡,腿上蓋著手工毛毯。
季讓拿著薑姒的珍珠包,動作十分小心翼翼,儘職儘責地做一個拎包小弟。
伍赫之拿著扇子,站在薑姒後麵,輕輕地幫她扇著空氣。
薑姒前麵有一張桌子,上麵擺滿了一排排琳琅滿目的點心,其他幾人爭先恐後地討好著薑姒。
“陸太太,我把桃花扇店裡所有的糕點都買回來了,您要不要嘗嘗?”
“這個地方太破舊了,千萬彆讓蚊蟲咬到陸太太了。”
“陸太太,我用最上等的茶葉幫您泡茶,您不要被燙到了……”
陸星沉徹底懵了。
那些人……什麼時候成了薑姒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