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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一秒記住·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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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尋一直在調查薑錦月的事情。
他發現,夏曼然的經紀人俞清,從五年前起,她的銀行卡每個月都會有一筆異常流水。
付款人竟是薑錦月。
祁尋母親逝世後,她的經紀人俞清也退圈了。
俞清鮮少和彆人聯係,但薑錦月卻特地找到俞清,還給了俞清很豐厚的報酬。
祁尋麵無表情地想,薑錦月想做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
秘書把俞清帶到祁尋的辦公室,俞清站在祁尋的麵前。
她看向祁尋,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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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夏曼然的經紀人,夏曼然對祁尋有多冷漠,她一直都很清楚。
祁尋靜靜地看著俞清,一雙桃花眼異常冷靜。
寂靜中,他忽地開口:“五年前,薑錦月聯係過你。”
停頓了幾秒,俞清感慨道。
“祁尋,你母親去世後,我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她麵色有些尷尬:“薑錦月確實找過我。”
祁尋又問:“她找你是想打聽什麼?”
他沒有在問俞清,而是用陳述的語氣。
俞清一怔,她立馬就明白過來,祁尋為什麼會這麼問。
“薑錦月除了學習你母親的神態和動作……”
俞清:“她還定製了一件你母親最愛穿的旗袍。”
俞清歎了一口氣:“薑錦月向我打聽,你母親的喜好,平時喜歡做的動作……”
聽到這些話,祁尋唇邊勾起嘲諷的笑容。
半晌,祁尋自嘲地笑了。
五年前,薑錦月18歲。
俞清看向祁尋,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絳金色印花旗袍。”
薑錦月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學習夏曼然的神態、動作、微表情。
一年後,薑錦月19歲。
她18歲的時候,就開始預謀,模仿他的母親夏曼然。
然後,接近他。
這個編織了一年的虛假謊言,慢慢開始收攏。
薑錦月用他最渴望的東西,把他誘入局中。
她穿著他母親最愛的絳金色印花旗袍,學著他母親的神態,站在了他的麵前,看著他笑。
從這一刻開始。
他一直在拚命尋找那些虛無的影子,以為這樣就能彌補少時的缺憾。
可事到如今,他卻變成了一個這樣糟糕的人。
到今天,祁尋才恍然醒悟。
而他呢?
她明知道,薑錦月了解這些消息,是為了去靠近祁尋。
但為了那筆錢,她還是妥協了。
見祁尋很久沒有說話,俞清麵帶歉意。
“抱歉,我不該告訴薑錦月這些的。”
“那家旗袍店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俞清帶著祁尋來到了旗袍店。
祁尋沒有說話,整個人像是沉在了黑暗裡,
幾秒後,他抬起頭,聲音很啞。
俞清問:“能給我們看一下,絳金色印花旗袍嗎?”
老人摘下眼鏡,走進裡間。過了一會,她拿著一件旗袍出來,放在桌上。
這家店隱於小巷裡,小巷幽靜無人,陽光淺淺地照亮了一角。
他們走進店裡,店裡隻坐著一個老人。
午後的陽光,安靜地落下。
祁尋的思緒慢慢飄遠,回到了夏曼然逝世前的那一天。
祁尋怔怔地望著旗袍。
這是他母親最喜歡的那件旗袍。
無聲地看著夏曼然。
桌上擺放著一個浮雕龍紋花瓶,裡麵插著一束花。
夏曼然生了重病,她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生氣。
祁尋心裡十分擔憂,但夏曼然不喜他,他不敢靠近,隻敢安靜地站在房間的角落裡。
此時,夏曼然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她仔細辨認著祁尋的身影,低低開了口。
仿若夢囈。
月白的花瓣早已枯萎,就連花莖也變成了枯敗的深灰色。
旁邊放著一個朱紅的匣子,匣子半敞著,那裡放著半舊的沉香手串。
他僵直在那裡,一動未動。
祁尋從未聽過,夏曼然用這樣柔和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
“祁尋?”
聞言,祁尋身子一顫。
他小心翼翼地來到床邊,他彎腰,低頭凝視著夏曼然病態又枯瘦的臉。
這時,夏曼然抬起手,寬大的衣袖垂落,愈加顯得她骨瘦嶙峋。
不知怎地,他忽然有些想哭。
過了一會,祁尋終於邁著步子。
他卻一句未答。
昏昏沉沉中,祁尋聽到夏曼然輕歎了一聲。
她輕輕地撫了一下祁尋的頭。
那雙手指骨突出,清晰的骨骼硌得祁尋生疼。
祁尋身子徹底僵住。
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終於在這一瞬,覆蓋了他的全身。
“這麼多年了,我從未儘過母親的責任。”
夏曼然的聲音愈來愈輕:“祁尋,對不起……”
這是他離夏曼然最近的一次。
但也是最後一次。
半晌。
昏暗無光的空氣裡,祁尋無聲地捂著臉,淚水從他指縫間輕輕地落了下去。
“祁尋,這麼多年來……你過得好嗎?”
沉默了幾秒。
祁尋從回憶中抽離,他很慢地走出旗袍店。
俞清見祁尋的臉色很蒼白,她問了一句。
他很輕地說了一句。
“不好。”
祁尋無聲地笑了。
驀地,他抬起手,日光中,修長的手輕輕抵著他的桃花眼。
秘書猶豫幾秒,還是彙報:“祁總,有人在機場看見了陸太太,她好像要出遠門。”
祁尋心底頓時空了一片。
這麼多年,他好像活成了一個非常糟糕的人。
這時,祁尋的手機振動,他接起了電話。
祁尋猛地站起身:“備車,我要去機場。”
秘書早已經猜測到祁尋的心思,他立即應下。
他總覺得這是他和薑姒,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
不知怎的,他心裡彌漫著莫名的恐慌。
祁尋跑進機場,微微喘著氣,一雙眼睛仔細地掃過機場。
前方,有個人被一大群人簇擁著,她驕傲地昂著臉,像極了狡黠的貓。
祁尋一路飆車到了機場。
他希望不要錯過薑姒的航班。
乍一看,像是開滿了暗金色的花。
滿室的陽光,熱烈又明亮。
薑姒。
薑姒今天穿著緋色的旗袍,上麵攀著細密的枝藤。
祁尋的心臟忽地重重地跳動著,他喊了一聲。
“薑姒!”
薑姒站在那裡,她整個人像是被細細勾上了一層輕渺的金線。
那似乎是祁尋這一生,看到的最明媚的一幕。
薑姒微微訝異,祁尋?
他來這裡乾什麼?
薑姒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靜靜地看了過去。
“陸太太,聽說你今天要出遠門?”
保鏢們如臨大敵般,把薑姒圍在中間。
祁尋邁著步子走來,一雙桃花眼直直望著薑姒。
他聲音有些輕,尾音微微繃著。
他的指腹不自覺抵著掌心。
薑姒今天去紐約,是因為怪物男團要參加紐約時裝周,她準備在那裡好好砸錢。
薑姒半抱著手臂,站在那裡,高傲地睨著祁尋。
不知道為何,祁尋現在有些緊張。
她注意到,祁尋的皮膚已經被他按得發紅了。
現在,祁尋的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他的睫毛輕不可察地顫著。
她去那裡,順便看看《枉死城之戀》的拍攝進度。
薑姒瞥了一眼祁尋。
祁尋的氣運值,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迅速地湧來。
10秒鐘。
他似乎很緊張。
薑姒點開係統,她微微睜大眼睛。
氣運值已經增加到了100萬。
一分鐘。
已經增加了20萬氣運值。
30秒鐘。
僅僅一分鐘裡,祁尋給她的氣運值已經暴增到200萬。
而現在,他隻跟自己說了兩句話而已。
氣運值已經達到180萬。
薑姒第一次發現,氣運值原來還會按秒進賬。
保鏢們有些擔憂:“太太……”
薑姒不甚在意道:“你們跟在我後麵就行。”
薑姒忽地開口。
“讓開。”
薑姒問道:“有事嗎?”
祁尋凝視了薑姒幾秒,開了口:“陸太太,我有話想對你說。”
保鏢們散開,但仍緊緊地跟在薑姒身後。
薑姒慢慢地走了過來,她站在離祁尋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步子。
祁尋靜靜地看著薑姒,桃花眼閃過幽光。
他忽地開了口。
他本是倉促趕到機場,其實他並不清楚,他要和薑姒說什麼。
薑姒半挑著眉:“什麼話?”
祁尋聲音很輕:“請你原諒我當時輕慢的態度。”
這是他的第一句道歉。
“陸太太,我很抱歉,第一次和你見麵,是以那樣的一個方式出現。”
當初,他是因為接到薑錦月的電話,才趕到學校。
“陸太太,請你原諒我的輕佻。”
這是他的第二句道歉。
聞言,薑姒挑了挑眉。
“沒有你的允許……”祁尋一眨不眨地盯著薑姒,“我曾經開車跟在你的車後麵。”
三句道歉,氣運值飆升到500萬。
沉默了幾秒。
“今天陸太太要去紐約,我卻未曾備過一個禮物。”
祁尋輕輕笑了聲:“陸太太,請你原諒我的疏忽。”
說出三句抱歉,祁尋心裡如釋重負,他低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