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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一秒記住·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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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薑錦月通過電話後,薑雲皓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必須要讓第二個人知道此事。
文禮中學,高二教學樓。
陸星沉正在奮筆疾書,即便是下課時間,他也在做題。
薑雲皓剛走到教室的後門,他看見了陸星沉認真讀書的這一幕,眼睛閃了閃。
上個學期,陸星沉明明還是不愛看書的學渣。
如今,他好像脫胎換骨了。
薑雲皓聽人說過,這次,陸星沉考進了全校的前兩百名,進步神速,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大嫂教導有方。
薑雲皓沒進教室,而是站在門口,喚了他一聲:“陸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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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沉還沉浸在學習的海洋裡。
聽到有人叫他名字,他怔怔地回頭,發現薑雲皓站在那裡。
可他呢……
他仍然在逃課、去網吧、心情不好就直接交白卷。
像是原地踏步那般,硬生生把自己的生活變成機械又乏味。
陸星沉看見薑雲皓眼下的青黑,還有眼睛裡的紅血絲,不由得暗自心驚。
他語氣帶上幾分擔憂:“你沒事吧。”
薑雲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如果他不告訴陸星沉這件事,他怕自己會衝到紐約,當麵質問薑錦月。
陸星沉放下手上的書,走過去。
這次,薑雲皓少了以往的針鋒相對,隻是默默開口:“我找你有點事,我們去外麵說。”
“你……”
薑雲皓:“這是薑錦月的日記本,你看一下。”
頓了幾秒,陸星沉的視線落在了上麵。
他看見了自己和薑雲皓的名字,立即打開。
薑雲皓轉開了頭:“沒什麼。”
陸星沉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薑雲皓直接把日記本遞了過去。
他下意識接過。
他難以置信:“這僅僅隻是為了打擊薑姒?”
原本混亂無比的思緒,仿佛有了一個突破口。
薑錦月給了他毫無底線的縱容,她任由他做任何事,即使他偏離了正軌,也依舊被她支持和誇獎。
一行行字觸目驚心,他和薑雲皓第一次看到時的感受相同。
先是震驚,然後是困惑。
陸星沉訥訥道:“我們都被騙了嗎?”
以前,薑錦月溫柔道出的那些話,一句句在陸星沉的腦海中重放。
他的懷疑都有了解釋,而現在證據確鑿。
這是溺愛,也是捧殺。
“小沉,如果你不喜歡學習就不用學了。”
“即使愛打架,你也是個好孩子。”
“隻有我才是真正關心你的人,我會理解你的一切不完美。”
她會督促他學習,幫他打臉那些欺負他的人,不準他抽煙,在他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
陸星沉看向同為受害者的薑雲皓。
他再次開口時,聲音有些艱澀:“你從哪裡找到的?”
陸星沉氣得發抖。
氣憤之餘,他突然想到了薑姒,心卻稍稍靜了下來。
薑姒從來不會順著他的意思。
這次,輪到陸星沉懵了:“這麼重要的日記本,她就直接放在家裡嗎?要是有人拿走怎麼辦?”
薑雲皓聳了聳肩,當麵吐槽薑錦月:“她在我們家是最受寵的那個人,這些年,誰敢進她房間動她的東西?”
“可能是她太自信了吧。”
陸星沉的震驚模樣,和他當時如出一轍。
薑雲皓感到心理平衡了。
他回答:“薑錦月房間的抽屜裡。”
從此,除了他,又多了一個失眠的人。
薑雲皓主動來陸星沉的教室,所有同學都以為,這兩個人又要找機會吵架了。
他們去了這麼久,該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陸星沉隻是匆匆掃了一遍,沒來得及細看。
“這日記本能不能先放在我這裡?我看完再還你。”
薑雲皓一口答應,甚至還勸道:“你彆急著還給我,多看幾遍,我一點兒也不急。”
如果勸不過,他們肯定要幫自己班的同學。
沒想到,當兩班人氣勢洶洶地殺到時,卻看見一副祥和的畫麵。
陸星沉和薑雲皓一前一後,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陸星沉的班長一聲令下,帶著全班,前去陸星沉那邊支援。
半路上,偶遇薑雲皓的同學們。
兩個隊伍迅速彙合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出發,準備找到他們,再勸個架。
大家齊刷刷移開了視線。
現在閃人還來得及嗎?
班主任看著空蕩蕩的教室,人都去哪了?
兩人還時不時交流著,莫名有種“哥倆好”的氛圍。
這麼多同學擠在走廊上,陸星沉一頭霧水。
“你們來這兒乾嘛?”
班主任輕咳兩聲:“好了,現在收收心,開始上課。”
開學以來,陸星沉都有認真聽課,這回,他頭一次走了神。
陸星沉托著下巴,盯著窗外。
正想出去找人,班主任聽到門口淩亂的腳步聲。
陸星沉領頭,帶著全班同學回來了。
同學還沒坐下,窗口又有一群人經過,居然是薑雲皓那班的。
薑姒不準備停留太久,任副總給她推薦了一個旅遊計劃。
乘坐觀光列車能領略大好風光。
任副總給她推薦的線路是加州和風,從訂票到行程都有人安排,薑姒隻需要在指定時間上車就行了。
薑姒出國好幾天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
既然來到美國,那自然是要好好遊玩一番。
第二天,火車經過了丹佛市。
觀景車廂外,出現了漂亮的平原,大雪漫山遍野,全然覆蓋。
前世,薑姒坐火車遊覽了很多地方,她幾乎沒坐過飛機。
薑姒帶著保鏢團,在芝加哥登上火車。
保鏢把她的行李放在了頭等車廂,薑姒慢悠悠地來到了觀景車廂。
第一天的路程,薑姒看著窗外,聽見周圍有外國友人提到Ms.J,她探頭去看,還好沒人認出她。
遠處有雪山佇立,層層積雪,白得耀眼。
陽光明亮至極,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沒在白晃晃的光中。
看著安靜的雪山,薑姒驀地出了神。
民國時雖出了飛機航線,但是當時飛機安全沒有保障,空難頻發。
美國和她的祖國,到底是不同的。
火車窗外,風景各異。
在簌簌雪聲裡,他們抵達六國飯店。
薑姒記起了那個不曾忘記的名字,陸望。
來到這裡,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回想起過去了。
周圍的聲音逐漸遠去,她不由得陷入了回憶……
那年,下了很大的雪。
結婚不久後,薑姒和她丈夫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車,沿途經過湖光山色,能聽見火車碾過鐵軌的聲音。
身上燃著永不熄滅的火。
不知怎的,薑姒忽然想到了陸凜。
他們兩人很不像。
陸望是什麼性子的人呢?
他的心是熱的,他的血也是熱的。
陸望像是一個永遠站在陽光裡的人。
難道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一出生就沒有心嗎?
薑姒細細想去,陸凜的情緒何時有過稍許波動?
似乎隻在她身處險境時,他的氣運值才會大量進賬。
陸望有心,陸凜無心。
雖都是深藏不露,但陸望情緒充沛,陸凜卻不在意任何事,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薑姒覺得奇怪。
傅濟臣知道薑姒上了觀光火車,他鬼使神差地讓助理定了一張頭等車廂的票。
薑姒並不知道,坐上火車的第二天,她就遇到了傅濟臣。
觀景車廂。
隻有那樣危急的時刻,薑姒才能感受到,在陸凜冰冷絕情的外表下,仿佛隱藏著一股炙熱的血液。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喚起他塵封的心?
-
他的一側身子沉在昏暗裡。
像是望不到儘頭的深黑旋渦。
他另一側身子站在日色裡。
薑姒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這時,保鏢們的聲音響起:“太太,有人找你。”
薑姒回頭,那個人身量很高,他站在半明半昧的交界處。
1萬。
3萬。
5萬。
光線蔓延至他的腳底,卻冰冷至極。
他抬起毫無溫度的一雙眼,靜靜地看著她。
這時,係統提示薑姒,傅濟臣的氣運值進賬。
薑姒想起了書裡,她的結局。
傅濟臣和薑錦月聯手,最後他奪走了陸氏集團,將陸家的一切,一點一點地儘數掠奪。
最後,薑姒慘死街頭,無人吊唁。
薑姒忽然明白了,這個看著她的陰暗男人是誰。
這本書的男主。
傅濟臣。
但她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傅濟臣之前一直都在國外,她沒有機會接觸到他,自然也沒有辦法從傅濟臣那裡拿到氣運值。
今天,是薑姒和傅濟臣的第一次見麵。
陸凜鋃鐺入獄。
而促成這個悲劇的人,此時,就站在薑姒的不遠處。
薑姒不自覺攥緊了手,心裡湧上一陣陣寒意。
這個絕佳的機會,她當然要好好利用。
薑姒收回了視線,她施施然地理了理米白的羊毛針織衫,嬌脆的聲音落下。
“不用攔著,讓他進來。”
剛剛那幾分鐘,傅濟臣的氣運值就已經湧入了5萬。
但僅僅提供了五萬,氣運值就停止了波動。
薑姒心裡冷笑一聲,現在傅濟臣和她在同一個車廂裡。
兩步。
三步。
……
保鏢們應了,不再攔著傅濟臣。
薑姒沒有回頭,她低頭把玩著旗袍上的金線。
一步。
腳步聲停了的那一瞬,薑姒恰好抬起頭。
她望著傅濟臣,語氣嬌橫。
“傅濟臣,你跟蹤我?”
傅濟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輕又慢。
然而,他的氣運值依舊沒有波動。
薑姒輕嗤了一聲。
傅濟臣薄唇銳利,聲音毫無溫度:“陸太太信嗎?”
薑姒不耐煩地啟唇:“不信。”
“陸太太……”傅濟臣下巴朝薑姒附近的位置一點,他問道,“我現在可以坐在這兒嗎?”
明明他們之前從未見過麵,但薑姒卻直接喚出了他的名字,她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傅濟臣垂下眸子,落下的視線又冷又冰,直直落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