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嚴近野抱怨了一句:“那挺沒勁的。”
嚴近野:“!!!”
他再次懷疑,薑姒是在逞強。
嚴近野準備實施計劃,他給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嚇唬薑姒。
“運屍人”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工作人員裝作不經意,把架子上的屍體一抖。
“屍體”一下子摔在了薑姒……
哦不,是嚴近野的身上。
嚴近野立即把身上的人推開,他手上甚至還沾到了福爾馬林:“我艸,你不長眼啊!”
他嚇得都說臟話了。
“嬌嬌,你反應太大了,要懂得尊重醫護人員。”
薑姒看不下去,語重心長地教育他。
這回,嚴近野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好電梯很快就停了,薑姒拖拖拉拉,她走得很慢,把隻餘一人通行的電梯門堵得很牢。
嚴近野被迫和“屍體”又多貼貼了十秒鐘。
等薑姒出去,他立即踏步離開,然後按下了關門鍵。
嚴近野安慰自己,手誤很正常,畢竟,他和鬼站得比較近,一時沒控製住罷了。
可接下來的路程更是不順,嚴近野買通的那些工作人員頻頻失誤。
薑姒半點沒被嚇到,他倒是有些精神恍惚了。
嚴近野總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好像又看到外麵的那對三胞胎了。
在鬼屋裡,那個女人穿了不同的衣服。
她一直像條尾巴那樣,緊跟在他的背後,如影隨形。
有時一晃眼,又瞧不見了。
此時,嚴近野不敢大聲說話,他的聲調明顯減弱了:“姐姐,你記不記得,外麵看到了,三個長得一樣的女人。”
薑姒轉頭看他:“你說她們是姐妹,相似很正常啊。”
“你想多了,她們不是都在外麵嗎?”
薑姒用嚴近野的話堵了回去,他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路程才走了一半,嚴近野的幻覺又出現了。
這次,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牽著手的一對姐妹花。
嚴近野忍不住在心底呐喊,到底還有幾個這樣的人!
他的世界觀第一次產生了動搖,難不成他遇到鬼打牆了?
薑姒走到拐角處,她的身影消失。
那兩張熟悉的麵孔出現,逐漸靠近,悄聲無息地來到嚴近洲身後。
她們怯生生地開口。
“這位公子,我們可以跟著你嗎?”
嚴近野頭皮發麻,突然想到進門前,薑姒說的那句話。
這些鬼專門挑他這樣的人下手。
到了現在,嚴近野已經不管不顧了,他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著薑姒。
“薑姒,薑姒!”
聲音之慘烈,完全顛覆了嚴近野往常的形象。
嚴近野往前跑了幾步,橫跨在胸前的小包搖晃了好幾下,甩得歡快,限製他的動作。
最後一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一陣悶哼。
力道很重,嚴近野猛地停下步子,捂住肚子。
而薑姒毫無畏懼走在前方,在昏暗的場所下,她的背影似乎變得明亮耀眼起來。
恐懼逐漸減淡。
嚴近野幾步上前:“姐姐,等……等一下。”
薑姒施施然地轉身,他猶豫了幾秒,近乎卑微地開口:“姐姐,我能拉著你的衣角嗎?”
薑姒利落地拒絕:“不能。”
“你怕什麼呀。”她理所當然地說,“嬌嬌你說過,這世界上沒有鬼。”
嚴近野麵露難色,猶豫道。
“現在可能有了。”
生怕薑姒再次拒絕,嚴近野把背了一路的小包包打開,看到了裡麵的實心鐵塊。
沉默幾秒,他已經沒空和薑姒計較了。
嚴近野把鐵塊放在地上,將帶子的另一頭遞給了薑姒。
薑姒直直看著他,久久未有動作。
對嚴近野來說,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長。
直到薑姒嫌棄地撚起帶子,他才鬆了一口氣。
走出鬼屋的那一刻。
望著遊樂園耀眼的燈光,嚴近野恍若重生。
這時,一群工作人員陸陸續續走出來,嚇得嚴近野迅速避開,躲在薑姒的身後。
沒想到,薑姒拍了拍手。
薑姒極為滿意:“今晚大家辛苦了,演得相當不錯。我很滿意,獎金再翻一倍。”
一陣歡呼聲頓時響起。
工作人員紛紛上前,要把錢退還給嚴近野。
這時,他終於明白了。
今晚的他,才是一個小醜。
清冷的月光下,薑姒朝嚴近野挑了下眉。
嬌脆的聲音落在空氣裡。
“嬌嬌,你想和我鬥,還不夠格啊。”
-
次日上午。
薑姒起得有些遲,她慢悠悠地走下樓梯。
走到客廳,薑姒撞見了陸凜。
春日的陽光斜進窗戶,在他周身染上一圈淡淡的光暈。
陸凜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翻著書。
聽見動靜,他掀起眼皮,看向薑姒,像是已經等了她很久。
薑姒腳步稍頓,略顯疑惑:“你今天不去工作?”
陸凜把書輕輕擱在一旁:“不急。”
“把早餐拿到客廳。”薑姒嬌聲道,“我和先生有話要說。”
話音剛落,她便走到陸凜身旁坐下。
陸凜聲線沉沉:“聽說夫人被欺負了?”
“誰告訴你的?”薑姒回頭,正好對上鄭管家閃躲的眼神。
她心下了然。
要說這世界有誰最關心陸家人,非鄭管家莫屬。
薑姒也不遮掩,她得意道:“嚴家那位大少爺,我已經自己解決了。”
儘管如此,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薑姒蹙著眉:“他搶走了我想要的古董車。雖然我很喜歡那輛法拉利,但是你不用幫我買。”
陸凜輕易猜中了她的心思:“因為夫人隻要獨一無二。”
早餐放在了茶幾上,薑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茶。
她一邊吃早餐,一邊聽陸凜說話。
“今天晚上,首都音樂學院的音樂廳。”
“鋼琴家淩隱決定挑選一個人,將他的鋼琴贈送給懂他的人。”
薑姒不解,這跟嚴近野有什麼關係?
看出了她的疑惑,陸凜繼續道:“嚴近野是鋼琴係的學生,夫人想要那架鋼琴嗎?”
薑姒眼前一亮:“當然要。”
這樣一來,她立即明白了陸凜的用意。
嚴近野不是古董車愛好者,卻偏要搶走她的古董車。
那麼,薑姒就去音樂廳,當著嚴近野的麵,得到淩隱的鋼琴。
薑姒支著下巴,她有一點沒想明白。
“淩隱說要贈送給懂他之人,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拿下這架鋼琴?”
聞言,陸凜眉峰很輕地挑了一下。
彆墅門口突然傳來極大的動靜,他抬起頭,輕笑了一聲。
循著陸凜的視線看去,薑姒微微一怔。
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不是陸司越還有誰。
陸司越向來桀驁,但當他看到陸凜時,收斂了一身的刺。
他態度恭敬地喚了一聲:“大哥。”
陸凜輕描淡寫:“你大嫂找你有事。”
隨即,他偏了偏頭,凝視著薑姒,把主動權交到她的手上。
前後一聯想,薑姒的思路通了。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陸家還真有一個首都音樂學院的高材生。
薑姒的聲音脆生生的:“陸司越,晚上跟我們去一趟你的母校。”
母校?哪個母校?
說起母校,從小學到大學,他的學校可多了去了。
陸司越心神一緊,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陸凜麵不改色:“今晚,鋼琴家淩隱會送出他的鋼琴。”
薑姒笑眯眯道:“你可得好好表現。”
兩人相視一笑。
夫唱婦隨,他們把陸司越安排得明明白白。
陸凜坐車離開,薑姒則坐在客廳裡,叫天貓精靈播放了鋼琴曲。
而陸司越呢?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彈了很久的琴。
這天下午,琴聲紛亂,一如陸司越的心境。
坐在鋼琴前,他倏地停住手裡的動作,怔怔地看著黑白琴鍵。
淩隱的鋼琴意義非凡,每個喜歡音樂的人都想要。
今晚,為了表現給淩隱看,現場一定會有鋼琴比賽……
陸司越心頭一跳。
那將會是他第一次,在大哥大嫂麵前表演。
思及此,陸司越精神抖擻,練了一個下午的鋼琴。
-
時間臨近,陸司越坐上了陸凜的車。
薑姒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坐在車後排。
宛如一家三口的出行。
車子很快到了首都音樂學院的音樂廳。
幾人下了車。
此時分明是黑夜,廳內的光線傾斜下來,像是白天的日光一樣,籠罩著整個音樂廳。
今晚來到這裡的,都是社會名流。
還有一些人,是首都音樂學院的頂尖學生。
有些人過來,是為了一睹淩隱的風采。
有的人想得到淩隱的認可,擁有這架鋼琴。
陸凜和薑姒走進音樂廳,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過來。
偌大的音樂廳倏地安靜了下來。
他們訝異極了。
素來冷清涼薄的陸總,今晚,竟然帶著他的夫人,來到這裡。
更令人震驚的是,桀驁不馴的陸家三少爺,也跟著他們一起來了。
誰不知道,陸凜的情感極為淡漠,他對待親情亦是如此。
今晚,是陸凜第一次和陸家人出現在公眾場合。
陸凜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難道……
眾人的視線,不由得落向陸凜身邊的旗袍美人。
難道都是因為陸太太嗎?
陸太太希望能轉變陸家人之間的關係。
陸凜寵妻,他一切都順著陸太太。
再聯想起,陸凜之前的種種寵妻舉動,大家更加認定,陸太太在陸家有極高的地位。
看到了薑姒,嚴近野微微一怔。
薑姒和陸總怎麼來了?
嚴近野思索幾秒,他朝陸凜走去。
他開了口:“陸總。”
然後,嚴近野望向薑姒,他斂了斂眼神,唇邊帶著笑意。
“姐姐,我們今晚又見麵了。”
話音落下,嚴近野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驀地冷了幾分。
他抬眼,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
陸凜嗓音微沉:“我不記得,我的夫人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弟弟?”
妻子剛打完他的臉,丈夫又來了。
嚴近野忍不住想,陸家人是他的克星嗎?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發20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