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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靜姝心裡當然不服氣, 她想問。

她想問為什麼她隻得第十名?

她更想問, 為什麼琴棋書畫樣樣不精的宣采薇能得第二名?

難道問題出在最後幾位皇子和淮安郡王的評價上。

莫不是他們看了宣采薇的畫像, 被美貌所迷?

宣靜姝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氣得直想跺腳, 而且她如今特彆想知道“棋之冠”被誰摘了。

如果是她得的, 不可能隻拿第十名。

定然是旁人。

不過, 宣靜姝倒是從頭到尾都沒往宣采薇身上想。

大概是宣采薇“琴棋書畫, 樣樣不精”的形象過於深刻,宣采薇又是選的最難的棋局, 宣靜姝一開始就把宣采薇剔除了“棋之冠”的候選名單。

宣靜姝此時在前十名中選了棋的貴女中來回打量,不太確定是哪一位。

這幾位水平確實都不錯, 同她相當。

而且都跟她選的是一個棋局, 難道是她們有比她更好更快的方法破局?

宣靜姝想問, 但她不敢在長公主跟前質疑放肆,沒過幾息, 便選擇了放棄。

罷了, 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她不能因小失大, 招了長公主的厭煩,大不了明年再戰。

但宣靜姝放棄, 有人可沒放棄。

宣采薇看了一眼長公主府的下人手裡的托盤, 裡麵靜靜躺著一個漂亮的銀質花牌。

因著這次的春日宴是在梨春園舉辦,所以花牌做成了梨花的模樣。

彆說,金銀銅三個材質的梨花牌中, 就屬宣采薇的銀質梨花牌最為好看,雖然不是最有價值的。

但宣采薇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並沒有去取。

反而走到了院子中央,朝著坐在主座上的長公主行了個禮道。

“長公主,采薇鬥膽有一請求。”

“你說。”

對待前三位的貴女,長公主顯得好說話了不少。

“長公主,可否公布棋之一門的排名。”

宣靜姝心裡有結,宣采薇心裡更是有結。

“榜眼女郎”這個名次,太過超乎她的預期。

她這回難得跟宣靜姝想到一塊去了。

思考著是不是秦隱說了什麼,幫她加分了。

宣采薇不喜歡這樣得來的名次,這樣她的努力又成了什麼。

即使世人大多認為女子該如莬絲花一般柔弱聽話,淪為男子的附庸,由男子為其撐起一片天。

但宣采薇是個例外。

她雖身體病弱,但自小生長在護佑大魏的將門,向往的也是成為能夠護佑家人的人。

而且就是因為她身體病弱,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給宣府,給她的母親,給她的父親,給她的祖母添麻煩。

一開始宣采薇小,不懂自己的存在是一個多麼大的累贅。

但有一次,她不小心聽到下人們的抱怨。

抱怨伺候她麻煩,抱怨鎮國公府為了她不知操碎了多少心思,人力財力都是,抱怨她給鎮國公夫人,鎮國公以及鎮國公府丟臉。

甚至帶著幾分惡毒地吐槽,說她這樣麻煩大家,還不如早點死了好。

當時的宣采薇,藏在柱子後麵的身子涼了又僵。

宣采薇幼時因為病弱,身體難受,又常年下不得床,久而久之,脾氣難免有些乖戾驕縱。

但經過那次偷聽後,宣采薇整個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變得懂事乖巧,努力想讓母親和祖母開心。

所以,她才沒有自己的喜好和意見,一切都依著母親和祖母的意思來。

正如那幾個下人說的,她已經給大家添這麼多麻煩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不想再增加旁人的負擔了。

所以讓宣采薇去依附彆人,成為彆人的莬絲花,她做不到。

甚至,她希望自己,終有一日,可以成為獨擋一麵,保護他人的人。

而不是永遠站在彆人的背後。

這次春日宴,不論她什麼名次,她以為都是她自己的本事和努力換來的。

但如果是因為秦隱的幫忙,她才有了現在的名次。

那這“榜眼女郎”的名號,她擔不起,也不想要。

隻要確定棋之一門的名次,就能確定她這個名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宣采薇手心微微出汗,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氣悶的。

長公主聽聞宣采薇是想知道這個,又見宣采薇沒接銀質梨花牌,眼珠微轉,閃過幾分訝異。

但見除了宣采薇外,其他不論是否選棋的貴女們都有同樣想知道的好奇。

長公主想了想,點點頭道。

“可行。”

接著就吩咐下人去請棋之一門的評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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