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榆兒的對手, 京師第一棋妓, 瓊酥, 在京師名氣其實同公孫笑柳比肩。
但因為出身緣故,即使棋力高超, 也一直被大多女棋手所不齒。
即便瓊酥, 隻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
可處在那般酒池肉林的環境, 又怎麼脫得了乾係, 談何清清白白。
但好在,瓊酥的棋藝確實了得, 不少名士和出名的男棋手,皆對她讚譽有加, 還曾寫詩詞讚美過瓊酥的棋藝。
在京師幾乎無人不識瓊酥。
丹朱宴不禁參賽者的身份。
上到公侯世家, 下到販夫走卒, 隻要你擅棋,皆可來戰。
瓊酥出現在此, 雖是意料之外, 卻又是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當瓊酥出現之時, 即使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男棋手那邊也引起了不少的騷動, 向她掃過來的目光一陣皆一陣。
這其中或許有瓊酥以往的客人, 也可能隻是單純聽過瓊酥的名氣,對她好奇,或者隻是想看看美人……
各色眼神皆有之。
但女棋手這邊大多卻下意識全歸為瓊酥是個招蜂引蝶的主兒, 讓這樣的人參賽,真是平白給丹朱宴添了汙穢。
所以,瓊酥的對手,不論是何身份,但凡知道瓊酥出身的,都沒給她好臉色。
隻是瓊酥先前的對手,要麼是平民女子,要麼是小官吏的女子,倒是沒像白榆兒這般大膽直接,想把瓊酥換了。
白榆兒的想法,丹朱宴的主事姑姑按常理來說,當然不會同意。
但恰巧今年這位主食姑姑同白榆兒家有些交情,欠著他們家一個人情,白榆兒母親早先便同這位主事姑姑打過招呼,希望她能夠照拂一下白榆兒。
倒也不是說主事姑姑幫白榆兒作弊,隻是在能行方便的時候,行一行。
眼下就是這個時候。
主事姑姑知道白榆兒定是不屑於瓊酥的身份,不想同她對弈,她確實可以幫忙,但卻也不能做的太明顯。
畢竟另外兩組,除了公孫笑柳的對手外,皆不是好惹的人物。
主事姑姑即便是想還白榆兒的人情,也不可拿自己前程開玩笑。
主事姑姑麵色明顯有些猶豫。
白榆兒自然也看出了主事姑姑的猶豫,她眼珠微轉,餘光瞥到一旁的其他兩組參賽者,提議道。
“姑姑若是覺得不好辦,不若我同其餘幾組參賽者交涉一番,若有人願意同我換,我便換,如若沒有,便也作罷,你看可行否?”
“……行吧。”
主事姑姑想了想,覺得白榆兒這點子不錯,遂點了點頭。
白榆兒得了同意,立馬撇下瓊酥就往其他兩組參賽者走去。
說是撇下也不對,白榆兒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瓊酥一次。
看著白榆兒過來,公孫笑柳的對手,也就是那位平民女子,眉眼微顫,就怕被白榆兒點到。
白榆兒是世家女,她不過是一介平民女子,可不敢惹白榆兒。
所以,如果白榆兒讓她去跟瓊酥對弈,即便她心裡也瞧不起瓊酥,也不能拒絕白榆兒。
平民女子餘光微微掃了掃其他三位,越想越覺得,白榆兒就是衝著她來的。
因為,包括她在內的四位參賽者之中,隻有她自己是個軟柿子,最好捏。
然而,白榆兒隻是同公孫笑柳打了個招呼,便越過她們這一組,徑直朝著第三組行進。
平民女子見白榆兒竟然沒有拿捏她,心裡詫異的同時,也長長鬆了口氣。
但不經意間瞥到身邊的公孫笑柳,又深覺自己陷入錯誤的胡同,且眼裡劃過明顯的懊悔。
白榆兒若是聰明,定然不會跟她換對手,不然白榆兒不就對上公孫笑柳了嗎?
板上釘釘一個“死”字。
平民女子後悔也後悔在這,還不如跟白榆兒換對手呢。
身份差些怎麼了,總比不能晉級好。
但饒現在平民女子如何後悔也沒用,她跟公孫笑柳這一組算是定下了。
白榆兒的目標打一開始就很明確。
她一步一步朝著第三組,也就是宣采薇和阮白梨這組去了。
且她的目光一直看向宣采薇。
雖然是眉眼帶笑,看似沒有惡意。
但宣采薇心裡一直記得上回元霜仙師提醒過她的,白榆兒初見她時,眼裡便有藏不住的惡意。
未知的惡意,最是引人忌憚。
宣采薇清冷的眼微微眯了眯。
不過,宣采薇原本以為,白榆兒是想跟自己對弈,興許是想在這麼多人麵前,打敗她。
但……
“宣三小姐,不知可否同你交換對手呢?”
話音一落,宣采薇還沒什麼表情,阮白梨先是皺了皺眉。
倒不是她害怕同白榆兒對弈,而是她更想同宣采薇對弈。
可阮白梨也知道,她光想沒用,決定權在宣采薇手上。
白榆兒這一出交換對手,顯然有些出乎宣采薇的意料。
她有些想不通,白榆兒明明是厭惡她的,而且阮白梨實力強勁,是公認的,連她都沒把握贏阮白梨,為何白榆兒不選她這個新新人,反而去選阮白梨呢?
這世間有些事。
許是任宣采薇如何天馬行空,思維迥異,都猜測不到。
就像旁人猜測不到宣采薇昏迷的那三個月,其實是穿到了各種物件身上。
而發生在白榆兒身上的詭異之事,是——
重生。
沒錯,如今在宣采薇跟前的白榆兒,內裡是擁有一個中年婦人白榆兒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