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兒和宣靜姝兩人正在一處高坡, 目色盯著底下不算寬敞的小道。
底下兩旁的樹影有輕微的浮動。
宣靜姝眯眯眼, 陰毒儘顯道:“白小姐,可都準備好了?”
白榆兒點點頭:“底下已然安排一窩山匪, 宣采薇這回插翅難逃,名節定然全毀。”
宣靜姝也是在丹朱宴上深刻地察覺到白榆兒對宣采薇的敵意和恨意。
那股不亞於她的敵意和恨意。
所以,宣靜姝才找上了白榆兒合作, 謀劃著這項讓宣采薇“被毀掉名節”的大事。
但一開始, 宣靜姝沒想著找白榆兒, 她原想著讓月叔叔幫忙,可月叔叔事忙,自打上回幫她引薦了那人後,幾乎不怎麼再出現,她跟他提宣采薇的事, 他也讓她先著眼大局, 之後,等她成為了那人身邊最重要的人後, 宣采薇,她想怎麼弄死就怎麼弄死。
然而, 宣靜姝並不想讓宣采薇死, 她想讓宣采薇——
生不如死。
月叔叔讓她忍, 可宣靜姝已經忍了十幾年了,眼下見著宣采薇越發出彩,自己卻隻能對著她卑躬屈膝。
宣靜姝嫉恨地麵目扭曲。
而且雖然她搭上了那人,可就那人的意思, 眼下可不會收她。
那她要等到何時,才能看到自己把宣采薇踩到腳下。
說不定等著等著,她還要看著宣采薇擇一門好婚事,風光出嫁。
宣靜姝不願!
即使之後有機會能將宣采薇踩到腳下,但一想到她曾經風光幸福過,宣靜姝就憤懣到了極點。
她要讓宣采薇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但宣靜姝要撇清自己的嫌疑,所以她聯係了白榆兒,二人打個裡應外合,讓白榆兒去搞定毀掉宣采薇名節的人,她則透露宣采薇的上山路線。
眼下宣靜姝和白榆兒就是親自在這守著,親眼見證宣采薇名節被毀的時刻。
那個畫麵,光是想想,都讓宣靜姝和白榆兒痛快解恨。
然而就在宣靜姝和白榆兒滿心期待著計劃成型時,兩柄長刀忽地橫在兩人脖頸。
兩人同時身子一僵,而不遠處的丫鬟已然被放倒。
宣靜姝和白榆兒下意識想驚呼,卻被身後兩個黑衣人中的一個嗬斥。
“彆動!小心你的脖子。”
兩個成長於閨閣中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整個身子嚇得渾身發抖,直打顫顫。
黑衣人又道。
“這事你二人誰是主使?”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們隻是路過而已。”
說話的人是宣靜姝,幾乎是抖著聲音說的這話。
結果換來了刀鋒逼近。
那頭的白榆兒下意識“啊!”地尖叫了一聲,一絲血痕出現在她脖頸,見血疼痛讓她更加慌張。
卻馬上被黑衣人堵住了嘴。
也趁著白榆兒被堵住了嘴,宣靜姝眸子快速轉了轉,知道這群人根本不怕她兩人的命放在眼裡,雖然不知這群人是何方勢力,估摸著今天這件事他們已經調查過了。
幸好是白榆兒聯係的山匪。
宣靜姝眸子閃了閃,麵上顯出幾分柔弱和被逼無奈,帶著幾分哭腔道。
“兩位大哥,是…是白榆兒逼我的,她是主使者,我是被迫的。”
白榆兒愣怔,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轉瞬間顛倒黑白的宣靜姝,隻她被黑衣人捂住了嘴,罵都罵不出一句,隻得吚吚嗚嗚憤怒到臉紅脖子粗。
黑衣人又問宣靜姝白榆兒如何逼迫於她。
宣靜姝立馬編造了一個理由,隻道白榆兒嫉恨孟長思喜歡宣采薇,又抓住了她的把柄,威脅她透露宣采薇的行進路線。
宣靜姝是近段時間才同宣采薇關係不好的,但也沒有那麼多人發覺,宣采薇沒有鬨到明麵上,宣靜姝又慣會做戲,再加上宣靜姝近日來深入簡出,所以大多數人並沒有發現宣采薇已然同宣靜姝決裂。
所以,黑衣人應該會將大部分的懷疑落在白榆兒身上。
身後的黑衣人,輕輕地“哦”了一聲。
白榆兒還沒被鬆開嘴,但她已然開始張牙舞爪示意想讓黑衣人把她嘴放開。
她想為自己辯駁,她到現在才忽然發現跟宣靜姝合作,簡直是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