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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秦隱未歸, 但宣采薇依舊從香素嘴裡, 聽到了京師傳來的喜訊。

秦隱抓獲反賊有功, 被聖上親封為“九門提督”, 官拜從一品。

宣采薇聽到這件事的時候, 表情顯然訝異。

不是九門提督不好,反倒是更好, 雖然隻是從一品,比不得兵部尚書的官階高,但卻是皇城禁軍統領,直屬聖上, 旨在保護聖上安危。

顯然得是聖上極為親近和信任之人才能擔此要職。

隻不過先前聖上將秦隱放在兵部做監管之職,所有人都認為聖上會讓秦隱接任兵部尚書一職。

卻沒想到聖上對秦隱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器重。

這聽著似乎是件好事, 但宣采薇腦海忽然閃過之前秦隱對聖上諱莫如深的態度, 又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小姐……”

香素喚了一聲宣采薇,打斷了宣采薇的思考。

宣采薇抬眼, 嘴角劃過些許無奈, 她原本是擔不起這聲“小姐”的, 而且, 她現在的身份, 也不該讓香素伺候, 可香素堅持,在香素心裡,她早已把宣采薇當成真正的主子來看待。

不論宣采薇身份如何變遷, 永遠都是她香素的主子。

宣采薇心裡不感動是假的,之後也便隨著香素了。

宣采薇應聲。

“香素,怎麼了?”

香素則道。

“小姐,剛剛郡王那邊傳來消息,今夜郡王會回秦府,便不過來了。”

宣采薇點點頭,臉上似乎還沒適應秦隱如此巨細的報備。

似乎,兩人就像…夫妻一般。

***

秦隱不過來,宣采薇也沒閒著,她學棋的初心確定後,便有了再執棋的能力。

她在六爻門時,便同長梧仙師下棋。

未曾想,長梧仙師竟是個臭棋簍子,棋品還賊差,下棋愛悔棋不說,一輸棋就死活拖著宣采薇一局一局接著下。

宣采薇一開始本是下著玩,倒也沒介意,誰料長梧仙師如此執拗。

宣采薇揉了揉發酸的眼,隻得委婉拒絕道。

“長梧仙師,但凡你六爻門中有人能贏過我,都算你贏,你看可否?”

要是再怎麼跟長梧仙師一把接一把的下去,這漫漫長夜,恐怕無心睡眠了。

而宣采薇這個建議,長梧仙師還真聽進去了。

第二日,六爻門的掌門院門前就排起了長隊。

六爻門裡不乏棋中好手,除了秦隱偽裝的元無外,元霜和元元也在列。

隻是這回,秦隱回歸自己的身份,元無仙師的身份自然得找個由頭不在六爻門,而元霜也沒來,難得元霜未聽掌門的號令。

倒是元元乖乖出現了。

現在宣采薇在六爻門的事,整個六爻門皆知,不過他們並未往元無身上想,而是以為宣采薇是掌門請來的貴客。

方外人士不在乎俗世流言,便是宣采薇身份不堪提起,於他們而言,卻同達官貴人無異。

佛門度世人,道門亦度世人。

不論宣采薇是鎮國公府的嫡女也好,還是強.奸犯的女兒也罷,在他們眼裡都與尋常百姓無異。

所以,一開始宣采薇本來都已然做好了麵對鄙夷的準備,卻不料眾人對她皆是態度有禮,目光澄澈,不含雜質,這倒是無形中稍稍讓宣采薇感到慰藉。

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元元,都對宣采薇的身世三緘其口。

元元此人甚是好玩,人長得胖乎乎不說,說話更是有趣,常常引得宣采薇發笑,再加上元元水平不差,二人切磋起棋藝來,頗有幾分有來有往的心得。

宣采薇在六爻門的日子,似乎很快樂。

而被當成臭棋簍子的長梧仙師在一旁悄悄撚動下胡須,嘴角浮上意料之中的笑意。

看來,他能對秦隱交差了。

在六爻門下棋下的歡樂的宣采薇,並不知道她此舉是長梧仙師刻有為之,就是為了慢慢改變京師的輿論。

英雄不問出處。

隻要宣采薇在一方技藝力壓群雄,她所失去的,早晚會拿回來。

六爻門不過隻是一個開始。

***

可未曾想,意外總是隨時而至。

宣采薇把六爻門下得服服帖帖之後,回頭本想回承啟先生的院子,想問問這啟世之路,該如何去走。

然而宣采薇還沒離開六爻門,蒼玲瓏和公孫笑柳卻急急忙忙尋了過來。

一開始宣采薇聽見是這二人時,臉上還有幾分猶豫。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已同兩人天差地彆。

如果她不曾是鎮國公府嫡女,她們都不會成為朋友。

說到底,她們是“宣采薇”的朋友。

然而宣采薇還在屋內猶豫,門口的公孫笑柳已然出了聲。

“我知你如何想,可你莫忘了,我注意你之時,可並未得知你是何身份,如若你那般想我,可是寒了我的心。”

屋內的宣采薇一愣,恍惚間回憶起同公孫笑柳的初識。

是在遇樓奪寶的時候。

宣采薇沉默,似是陷入思考,良久後,嘴角誕開一絲清淺的笑容,再抬起之時,眉眼清明如從前。

屋外的公孫笑柳聽著蒼玲瓏的話,說出那番話,卻許久不見宣采薇出來。

她不太有信心瞥了一眼身邊淡定的蒼玲瓏。

“蒼玲瓏,當真有效嗎?隻要說出這句話,宣采薇就會見我們嗎?”

公孫笑柳有替宣采薇隱瞞的心思,她再怎麼直爽,也知當時臥病在床的宣采薇不該出現在遇樓,所以,隻同蒼玲瓏提及她認識宣采薇之時,並不知道她是鎮國公府嫡女。

蒼玲瓏知曉後,便讓她同宣采薇說這句話。

蒼玲瓏聽見公孫笑柳的問話,神情不變,難得解釋道。

“宣采薇的心結在她身份上,她此時心裡解不開,會排斥以這個身份交集的所有人,便是我,也是認識的鎮國公府嫡女宣采薇,而你則不然,你認識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鎮國公府嫡女,也更容易打開她的心扉。”

果然,蒼玲瓏剛剛解釋完,宣采薇緊閉的大門便打開了。

白皙清麗的容顏落入二人眼中。

公孫笑柳見到宣采薇,臉上立馬帶上幾分怒容。

“你說你怎麼回事?便是鎮國公府如何如何,你連朋友都不要了?”

已然被點醒的宣采薇眼裡含著幾分歉意。

“讓你們擔心了。”

公孫笑柳本還想再說幾句,可見宣采薇乖乖道歉,又有些不好意思,撇了撇嘴道。

“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蒼玲瓏上前一步,難得同公孫笑柳站在了同一陣線。

“采薇,以後確實不可這樣了。”

“我們是朋友。”

蒼玲瓏話不多,可情誼都藏在話裡,即使公孫笑柳聽不出來,宣采薇也是聽得出來的。

一時,宣采薇眼圈有些泛紅。

蒼玲瓏接著道。

“今日我二人來,也不是為了敘舊,煽情或是責怪,我二人亦體諒你需要時日平複心緒。”

宣采薇抬眼道。

“玲瓏,笑柳,你二人有何事尋我?”

說到來意,公孫笑柳有些急,搶過話頭道。

“淮安郡王要公開選妻!”

宣采薇手一顫。

“……什麼?!”

***

淮安郡王秦隱前幾日捉拿謀反的二皇子和冠南侯有功,被聖上封為“九門提督”。

秦隱原本在京師就是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件事過後,身價更是水漲船高。

況且秦隱一貫潔身自好,是京師好些貴女心中愛慕的對象,就連公主都對他多有垂青。

眾人還想著,說不準皇帝還會給秦隱指婚來著。

這些猜測,宣采薇也有想過,可她對秦隱有信心,秦隱定不會負她的。

但……

耳邊,蒼玲瓏和公孫笑柳的聲音還在繼續。

公孫笑柳:“有些奇怪,以往淮安郡王都能為了不娶公主忤逆聖上,這回卻悄無聲息。”

蒼玲瓏卻道:“不一樣,先前聖上並未擬下任何旨意,隻不過是公主的一廂情願,可這一回,卻是聖上公然下了聖旨,淮安郡王要是不從,便是抗旨。”

公孫笑柳:“那為何聖上不直接給淮安郡王指一門親事,而是讓他辦一個什麼勞什子選妻宴,京師貴女能參選不說,平民亦可參選,這聖上到底對淮安郡王是個什麼意思?”

說是偏愛吧,可在這身份上又放寬到這般程度,而且,聖上定然不會知道秦隱和宣采薇的事,所以,也不可能是為了宣采薇才如此行事。

可若是不受寵,以聖上過往對秦隱的舉動而言,斷不是如此。

蒼玲瓏接過公孫笑柳的話。

“聖上之意,又豈是你我二人可能揣測,眼下也不是尋思這事的時候。”

蒼玲瓏抬眼看了一眼跟前明顯驚訝的宣采薇。

“采薇,淮安郡王的選妻宴,你作何打算?”

沒有直接問去與不去,也是蒼玲瓏顧忌京師現在的流言。

可以說,現在回歸京師,對宣采薇並不算好,她若出席此次選妻宴,頗受爭議不說,京師貴女們異樣鄙夷的目光,也是在一層層挖開宣采薇的傷口。

蒼玲瓏身為宣采薇的朋友,並不想在宣采薇的傷口上撒鹽。

且這事,很明顯秦隱未能告訴宣采薇。

雖然不知宣采薇和秦隱如今進展到何種程度,可就她觀測而言,秦隱定然也是在意宣采薇的。

他沒告訴宣采薇,多半也是同她一般的想法,不想讓宣采薇去遭此罪,而且,秦隱自己也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可宣采薇隻是沉思了一會,便正色道。

“我要去選妻宴。”

***

選妻宴定於三日後,到了這一日之時,宣采薇早早就梳妝打扮好,坐上了進京的馬車。

香素在前頭給宣采薇駕著馬車,眉心微皺。

“選妻宴”這件事,她也早已知曉,可黑甲和白乙同她通氣,讓她不要告訴宣采薇。

香素琢磨,主子心裡定然有所打算。

但沒想到蒼玲瓏和公孫笑柳講這件事捅進了宣采薇耳邊。

香素無奈,隻得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且也同黑甲和白乙去了消息,想問問主子接下來的打算。

不過奇怪的是,這消息遞過去後,卻宛如石沉大海,沒個音信。

香素無奈,隻得仔細跟著宣采薇,選擇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便到了淮安郡王府門口。

而門前早已大排了長龍,當然多半是平民女子。

平民女子沒那麼多禮儀講究,大多沒有戴麵巾,宣采薇隨意瞥過幾眼,皆是容貌姣好之輩。

宣采薇下了馬車,很自覺地排在了平民女子的隊伍裡。

宣采薇自從離了鎮國公府後,便不再佩戴麵巾,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曝於人前,自然引得前來參加選妻宴的女子們的頻頻回頭以及森嚴忌憚。

但很快這些眼神,卻均是落為了鄙夷不屑。

顯然,她們認出了宣采薇。

倒不是宣采薇的容貌過目不忘,而是宣采薇這身衣裳。

宣采薇今日亦是穿得碧衣竹葉裙,頭戴風鈴發簪。

宣采薇穿這身衣裳,一來喜歡,二來這是秦隱為她設計的,今日這樣的場合,穿這樣的衣裳再合適不過了。

也因著宣采薇喜歡,這一模一樣的衣裳,秦隱愣是給宣采薇做了上百套。

可宣采薇日前在丹朱宴大出風頭,容顏不能親眼得見,但這衣裳卻能口口描述,甚至畫下宣采薇當日的衣裳,在京師廣為流傳。

前些時日,因為宣采薇的名氣,京師還掀起了一陣穿碧衣竹葉裙,頭戴風鈴簪的熱潮。

可現下,這些衣裳多半是沒有姑娘會穿了。

宣采薇逆流而上,又是這般招眼的容顏,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平民女子生於市井,有些就連麵子情都不會做。

排在宣采薇前麵的幾個女子便譏笑道。

“有些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鳳凰?”

“怎麼還好意思來參加淮安郡王府的宴席?”

“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真當淮安郡王府人人皆能來嗎?”

聞言,宣采薇一直沒發聲,倒是宣采薇身後的香素忍不住擋在宣采薇跟前,想辯駁些什麼。

隻她剛一行動便被宣采薇攔了下來,宣采薇衝香素搖了搖頭。

接著,那幾個平民女子似乎見宣采薇不吱聲,以為她好欺負,於是更加囂張,言語就差沒點名指姓指著宣采薇罵了,甚至於還扯過宣采薇身後的女子,讓她排在宣采薇跟前。

打頭的平民女子道。

“這般身份的女子,我們這樣好人家的女子,憑什麼要排在她身後?”

話音一落,另有一道清脆的聲音落在幾人耳邊。

“插隊,可不是好人家女子該有的行徑。”

打頭的女子剛準備開罵,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過來管閒事,卻在看到來人之時,一下子噤聲,就連身子都矮了幾分,同來人恭敬道。

“見過蒼小姐。”

來人正是蒼玲瓏,此時麵目冷肅,不怒而威的模樣,不愧是京師第一貴女。

排在宣采薇前頭的幾位女子不禁顫了顫身子,雖然二人在選妻宴上身份是平等的,可誰都知道京師貴女以蒼玲瓏馬首是瞻,眼下得了蒼玲瓏這麼一句評價,先且不說選妻宴難進的事,恐怕這幾人以後的婚事都堪憂了。

蒼玲瓏沒搭理那幾人的問候,眉眼看向宣采薇,瞬間柔和,唇角帶上了幾分笑意。

“采薇,同我一起進去吧。”

跟著蒼玲瓏,自然是不用跟著這群平民女子一起排隊。

而且也因為蒼玲瓏的保駕護航,這平民女子的隊伍裡,更是不知多少女子暗暗揉碎了手帕,向宣采薇投向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未曾想,宣采薇落魄至此,蒼玲瓏依舊將她視為摯友。

可就在眾人以為,宣采薇要搭上蒼玲瓏這條金大腿時,宣采薇卻搖搖頭道。

“我還是在這排著吧。”

平民女子隊伍裡的女子們,並沒有多少欣賞宣采薇的做法,隻當她不識抬舉。

不過,蒼玲瓏眼裡並無旁的情緒。

其後,她湊近了宣采薇幾步,同她小聲解釋,自己和公孫笑柳也有來參加選妻宴,但不是對淮安郡王有意,隻是拗不過家中長輩罷了。

而且,蒼玲瓏亦說,她二人已經通過氣,雖然不知這回選妻宴是個什麼章程,但她和公孫笑柳定然會多幫扶宣采薇,讓她如願以償。

宣采薇頓了頓,其後小聲回了句。

“謝謝。”

蒼玲瓏笑,轉身揚長而去。

雖然,宣采薇未能跟蒼玲瓏離去,但也因為蒼玲瓏的刻意親近,平民女子隊伍裡麵的女子,可不敢像先前那般欺負宣采薇,就連剛剛插了宣采薇隊的女子,也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排在了宣采薇身後。

但香素似乎還是不太滿意大家對宣采薇剛剛的做法,香素偏頭小小聲同宣采薇道。

“小姐,要不要我去給她們幾人一個教訓。”

香素說的教訓,自然是些陰私手段,能讓這幾位參加不了選妻宴。

宣采薇還是搖頭。

香素有些急。

“小姐……”

宣采薇眼神四下瞄了一眼,本是抿緊的唇微微揚起。

同樣小小聲回了香素一眼。

“等著吧。”

香素一開始並未明白宣采薇的意思,直至要進門時,卻見先前對宣采薇指責謾罵的幾位女子,被攔了下來,直接趕到了一邊,不讓他們進淮安郡王府。

香素疑惑。

“小姐,這是?”

宣采薇卻道。

“這回的選妻宴,是由聖上下的旨意,又是極其公開的場合,雖不知聖上心意,但想來到底不會讓品行不端之人成為候選人,早在我們排隊之時,周圍便該有人觀測才是。”

“所以,那幾位不用我們出手,自當有人代勞。”

香素臉上劃過幾分明悟和崇拜,果然隻有自家這般聰慧的小姐才能配得上淮安郡王。

接著,又有幾個打扮老成的嬤嬤,過來一一檢閱平民女子隊伍。

宣采薇偏頭往前看了幾眼,這些個嬤嬤仔仔細細瞧了女子的麵容,手心和胳膊,然後陸陸續續又淘汰了些。

直至走到宣采薇跟前時,幾個嬤嬤明顯愣了愣。

但看到宣采薇身上的衣裳時,又劃過幾分明了,幾個嬤嬤到底年長,沒有流露出明顯的情緒,依樣走了流程,便放宣采薇進了下一項。

宣采薇其實是有些緊張的,她也淮安郡王府的老夫人介意她身份,直接從一開始就給她刷下來,卻未曾想,如此順利。

宣采薇慶幸中又有幾分不解,卻沒注意,在檢查完她後,其中一個嬤嬤朝著淮安郡王府後院走去。

淮安郡王府,東院。

一個老嬤嬤進了來,同屋內人恭敬請安。

“見過夫人。”

坐在主座上的婦人,沒有雍容華貴的裝飾衣裳,而是淡雅至極,手腕上纏著翡翠佛珠,眉間點綴一粒紅,慈眉佛相。

婦人便是秦隱的生母,淮安郡王府的老夫人,君妙意。

君妙意撚動了下手裡的佛珠,一副溫柔的模樣道。

“前頭可有生什麼事?”

嬤嬤將先前平民女子隊伍裡鬨出的事,大致說了下。

君妙意淡然一笑。

“也不知聖上是何意思?竟讓平民女子也可參選,也勞煩幾位嬤嬤仔細勘察了。”

見著君妙意似乎有些介意平民女子參選,嬤嬤眉間微擰,想了想還是把宣采薇的事同君妙意說了。

果然,君妙意陷入沉默。

宣采薇的情況卻同所有人都不同,自小便是生長在貴胄之家,這禮儀教養自然是頂尖的,可偏生又落入了泥潭,有著那般不堪的身世,想來夫人該是介意的。

嬤嬤頓了頓道。

“夫人,要不讓宣采薇退了吧。”

誰料,君妙意聽完,卻微微挑眉,出乎嬤嬤意料道。

“為何?”

“我倒是挺喜歡這丫頭的。”

君妙意嘴角噙笑,下一刻卻說了句語焉不詳的話。

“尤其她現在的身份,我更是喜歡。”

***

宣采薇不知這選妻宴是何選法,經過幾個嬤嬤後,宣采薇又進入了一間屋子,被人懸絲診脈,其後,才算真正入了淮安郡王府。

宣采薇進入後,很快被領頭的嬤嬤帶去了一處園子。

宣采薇入園的時候,便粗略掃了一眼,這園子的樣式她是熟悉的,她家也有類似的園子。

這種園子不同於普通的園子。

它是雙園,也是園中園,一般分為內園和外園,以特定拱門花木隔開。

而宣采薇所被帶去的地方該是外園所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便有分割內園的標誌性拱門。

外園擺下了許多黑木長桌以及蒲團草席,宣采薇便是落座在其中一個桌子前。

而宣采薇也有注意,這外園落座的全都是平民女子。

看來,這內園外園的分彆,便是階級的區彆。

果不其然,宣采薇念頭剛剛閃過,內園裡頭便走出兩人,都是宣采薇的熟人。

一看著宣采薇的位置,蒼玲瓏和公孫笑柳便徑直朝著宣采薇走了過去。

很快就在宣采薇擠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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