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冰還未與此人對上過,不知以後遇上了,又是孰高孰低。
蕭辭冰垂睫,身後背著的那一柄劍在劍鞘中,輕輕嗡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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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村。
嫁衣村確實是最近改的名字,因為這裡最近發生了一件怪事。
十天前,忽然,這個村子的人,人人穿上了紅色的喜服。傳言,村人穿上喜服的前夜,夏溪村所有的村民的夢中都出現了一個身著紅嫁衣的女子。那個女子在夢境裡無所不能,村民在夢裡被她的能力嚇得驚懼,紛紛向她拜服告饒。
這女子在夢裡說了一句話,她說,她的願望就是看彆人家身著喜服,成雙成對出入屋宅。
第二天,不少膽小的村民便都趕製喜服,在夜晚到來前,穿上了喜服,完成她的心願。
有個彆膽大的不信邪,沒有照做,次日早,被發現暴斃於家中。
這是有關嫁衣村的第一場凶案。
而但凡進入這個村莊的人,不論男女老少,也皆要身著喜服,一男一女成雙成對出入屋宅,否則,不論這個人以後到哪裡,都會暴斃身亡。
有關嫁衣村的第二起和第三起凶殺案,便是這個傳言的佐證。
“聽起來像是詛咒。”易篆對蕭辭冰道。
蕭辭冰道:“嗯。”
詛咒這些東西的來源大都是邪祟鬼魅,而邪祟鬼魅大都在夜裡作妖。因此,進入嫁衣村前,易篆和蕭辭冰打算趕在夜晚前趕到嫁衣村即可。
從小春城到嫁衣村,一般取道東州城。東州城距離小春城二百餘裡,是一座繁華的大城市。
當今天下,人間仍是以皇帝為尊。小春城、少陽城雖然不是大雍蕭氏的中心城市,但都屬於大雍蕭氏江山的一部分。而他們取道的這一座東州城的規格可比小春城少陽城大得多,裡麵階層也比小春城少陽城多得多了,朝廷有品級的官員群體、世家大族、文人雅士、三教九流,都聚集在這裡。大城市的功能屬性總比小城市要多得多,因此,他們也趁機在這裡修整了一下。
嫁衣村的事情是十天前出現的,這件怪事早已經傳進了東州城。
現在,嫁衣村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忌,東州城百姓談之色變。官府也無可奈何,隻能一層層上報,指望朝廷能提供幫助。
易篆騎著小毛驢穿梭在東州城裡,繼續道:“湯煥之說讓我找‘鬼母’,又點明了去嫁衣村。也就是說,嫁衣村的事情和‘鬼母’有關係咯。大師兄那裡可有‘鬼母’的線索?”
“典籍中並沒有相似記載,說明這個‘鬼母’和尋常典籍記載的共性很少。”蕭辭冰道,“從字麵意思理解,大約是成了鬼的母親吧。”
“當母親前,就是當新娘咯?‘鬼母’對嫁衣有執念,不知道是沒有成親而感到遺憾,還是成親後對這一次成親不滿產生了怨恨。”易篆蹙眉思索道。
蕭辭冰聽到“新娘”這一詞,就緘默起來了。他昨夜親耳聽到易篆生氣,自己不會討她不快,去觸碰有關新娘話題的禁忌。易篆說到哪裡,他便聽到哪裡。
易篆默了一會,續道:“‘新娘’的怨恨嘛……”
她似乎想到了關於“新娘的怨恨”之類的念頭,不過這是關於她自己的事,於是她頓了頓,欲說不說。
蕭辭冰側耳聽著,最終,她說出的幾個字還是漸漸消散在鬨市的喧囂裡,沒有下文。
二人間便沉默半晌,忽然,蕭辭冰道:“師妹,要不要吃糖葫蘆?”
街上有扛著糖葫蘆賣的小販,幾個笑的無憂無慮的孩童在小販身邊,正攥著銅板挑糖葫蘆。易篆看著那一樹紅火,正是人間熱鬨,便說:“來一個吧。”
蕭辭冰輕輕“嗯”了一聲,牽著她的小毛驢,走到那糖葫蘆的販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