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捂緊臉上的布，“這過去還要多久？”
空氣乾不次咧，風刮著人臉疼。
“還要三天。”蘇齊從向導那裡得到答案，騎著馬上前。
這邊還有綠地，偶爾還能碰到水源解渴，到了靠近邊關的小鎮，那才是黃沙漫天。
杜若取過水囊，大口灌，口中的乾沒有緩解，沒有什麼水氣的空氣通過鼻腔往她身體裡麵灌。
“停下！休息。前麵有水源。”
杜若從馬上跳下來，天天騎馬，她腿都酸了，在馬上被顛的疼。
她打了點水，拿過鍋架在火堆上麵。取過布袋子，裡麵放著乾蘑菇，她走到河邊洗乾淨，熬了一大鍋蘑菇湯。
蘇齊帶著人拿過麵粉和麵，之後把做好的餅在炭火上烤熟。其他人在找野菜。
柴火在這邊是找不著什麼，隻有一些乾枯的樹枝遺落。祁國本身就極其缺柴火，冬天需求尤其大，有的人家要找柴火還需要跨過幾座大山，山上光禿禿一片。這西北白天和晚上溫差大，還打仗，對柴火的需求更大。
“少夫人，餅好了。”蘇齊讓人把餅端給她，這餅剛從炭火裡麵刨出來，滾燙，條件不行，現在隻能如此。比起熬粥，這個簡單快捷一些，還剩柴火。
杜若用小碗盛了蘑菇湯，一口蘑菇湯一口餅，蘑菇湯上麵飄著臘肉丁，既補充鹽分又補充油水。醴州附近的吃食都緊著西北的軍隊，價格飆升，戶部那幾個老頭準備的吃的不太夠，好在達理姑姑知道她可能會來，給她準備了一堆吃的。不過這些在路上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一堆人分分，每個人到手隻有一點。
“少夫人，野菜......”
杜若在裡麵翻過，確認沒問題，“都煮了吧，分了。”
這天氣，再不煮了都要成菜乾了。
修整過後，他們接著趕路，到晚上，他們找了地方休憩，杜若從帶的藥材裡麵找了幾味藥，讓人熬了。
可彆東西沒送到，人就沒了。
下午在路上，她遇到了幾個帶著傷員往各地分散的隊伍，一打聽才知道葉青洲升遷了，似乎還在傷營有點名氣，幫不少人看過傷，技術還不錯。其它多的，也打聽不出來，按照目前的消息來看，他還挺安全的。也是，以他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葉青洲在關鋒送來的名單上挑了幾個人，麵試過後，挑了個好時間，帶著人直奔西北部落的大營。
陳清看著旁邊坐著的達奚莫，一臉歉疚，“是我拖累的你。要不是我，你也不至於這麼難做。”
“沒事，這點小事我求求我爹就行了，他一定會答應。反正我是不可能讓他們把你送到祁軍那裡交換申屠睞的。”
她身份在西北部落高貴，原本他爹指定的婚配就是申屠睞，但她沒看上。後來陳清到了部落，她好奇這個人，跟著申屠原給他找的女子混了進去，發現人長的還不錯，嘴甜，能把她哄的開心。一來二去，倒是真的有了感情，現在放人走，她才不願意。
其他人對申屠原的不滿早就存在，隻是現在陳清的身份在部落是有些為難。就算是她，也不敢保證能保住他。
“莫莫，你真好。”陳清一臉感動。
達奚莫看到他眼中濃烈的情意，低頭有些羞怯，“你記得我好就行。”
“我當然會記得，你是在我落魄之後對我最好的人。隻要我還在人間一天，我必定會好好對你。”
“你可彆說胡話。”達奚莫皺眉，“這人間不人間的，多不吉利。”
“吉不吉利無所謂，隻要你能懂我的心就行。”
“小姐，達奚老爺找你。”站在門口的侍女說道。
達奚莫糾結了一下，“那先走了，我爹估計又是來給我念經了。”
“是我不好，若是我足夠強大，你就不會為此煩惱。你爹和部落的人也不會這麼看待我。”
“我再往我爹那邊使點勁兒，他會答應你留在部落的。”
陳清要是走了，那不就意味著申屠睞要回來了。她爹到時候又要把她和申屠睞湊成一對。
西北部落這些天大大小小的爭執不斷，有些積怨已久的首領碰到都忍不住懟幾句，連帶著自己部落的人碰到對方都忍不住罵起來，有的甚至還動手了，在各個首領的壓製下，現在隻是各種武術切磋，雙方爆發戰爭在西北大大小小的部落裡默認是早晚要發生的事情。
至於陳清住著的帳子在幾個首領的力保下，雖然沒人選擇直接動手，但盯著的人不少。陳清自然是和第二塔訴苦了一番，讓人撤了，保持他周邊的清淨，要不然他想不起來從前他爹研究的那些東西。
陳清的帳子除了申屠原和第二塔派來的人盯著的之外，周圍的帳子全都和他離了幾十米，部落裡的人對他的嫌棄顯而易見。
他從帳子裡走出來，對盯著他的人說道：“我去茅房。”
門口的人立馬點了點頭，“我帶你去。”
這陳世子還有點講究，堅決不想往帳子裡麵放什麼汙穢的東西。
吹著涼風，陳清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你們轉轉身子。”
跟著來的人已經習慣他這些秉性，知道他們不轉過去是不會罷休的，“你快些。”
“快不了，今日不知道吃了什麼，肚子疼的很，估計是鬨肚子了。”
“你們要是受不了這氣味，可以稍微遠一點，或者逆著風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