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日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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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竹林苑隻有幾個侍衛來回來回交替巡邏。

杜若窩在床上睡了半夜驚醒之後,實在睡不著,悄悄爬下了床,拿著燈走到院子的秋千上坐下。

三月的京城天已經開始暖了,無風無雨無人音。

坐在秋千上前後回蕩很是舒服。

因為她出生時她娘傷了身子,很少出門,很多時候都是在房中陪她玩,偶爾出門也是給她推秋千。秋千是她童年時光為數不多的享受母愛的快樂時光。

她四歲喪母,四歲離開杜府,十四歲回到杜府。來到人間十八年,和父母親相處的時間算起來還沒到她年齡的一半。遠在南方時渴望的父愛竟然是摻著血的。

她父親殺了她的母親。

她母親是被父親毒死的。

杜若看到遠處走來的人,腳尖點地,停下秋千。

“你怎麼來了?”

“半夜醒來,發現旁邊沒人,被子已經冷了,我還以為有人綁架你了。”

“怎麼會有人綁架我。”她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彆人需要的嗎?也沒有能讓人膽敢夜潛大將軍府綁架少夫人吧。

“京城中人多眼雜,說不定有人知曉你生意做的大,身家不少,懷中時刻揣著一把銀票。搶劫的心思這不就起來的嗎。”

“你不說就沒人知道。”除了阿霽誰知道她每種生意都塑造了一堆身份。

辰安街的杜蘅,歡閣的丘蘅,偶爾上門看病的巫蘅,行走天下的竹葉蓮,這些身份可和杜若沒有關係。

嘖,心情不好,還挺會懟人。

“去城外玩嗎?”

杜若一時之間沒有跟上他的腦回路,確認性地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現在是半夜,去什麼城外。”

“我當然有辦法,你去不去?”

“我去。”

於是半夜,葉府的後門又打開了,兩人提著兩盞燈,夜黑風高混進了五城兵馬司巡視的隊伍當中。

杜若看他自出門之後,閒散地走在路上,沒多久看到兵馬司的人竟然興衝衝走過去,簡單交流過後,她成了今晚巡邏的人。

“要是碰上皇城司的人怎麼辦?”杜若混在隊伍裡心虛道。

葉青洲回了她兩個字,“涼拌。”

就算他們兩個被逮到了,他相信以江庭洲的性子一定會把他們放出來。

杜若瞪他,壓低帽簷。

在京城多年,她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能成為她一直躲著的夜間巡邏人當中的一員。

除了要擔著會被皇城司發現的風險之外,這種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夜間行走的感覺比起從前,太輕鬆了。

“你和兵馬司的人認識?”

“不認識。”葉青洲在她質問之前補充道:“但是我認識他們的頭頭。”

他對她一向是毫無保留的。若是什麼事情都隻能自己知道,沒人分享的話,這世間太無聊了。

“誰?”這頭頭竟然不是兵馬司的。能掌控兵馬司的不是隻有陛下,要是他說的是陛下,也不會這麼吊著她了。

“太子。”

杜若猝不及防吃了一個大瓜。

太子要是想在京城造反,那不是易如反掌。

“這事陛下知道嗎?”一定是不知道的吧,誰能容許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軍隊,專門保護京城,保護自己的軍隊另有主人了。

“我不知道。”畢竟陛下這些年身體看上去不太好,脾氣也越發古怪,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自從他讓人把太子的那座金山給掏空之後,太子毫不猶豫懷疑是二皇子在其中作祟,上上下下讓人查過之後,還真找到了掩藏在金山附近的幾個二皇子的奸細,順帶聯係起來前幾個連夜逃跑的就是給二皇子送信。於是失去了金山,徹底和二皇子對上的太子在朝中又極力拉攏各位大臣,戶部,兵部,工部更是重中之重,他作為朝中第一武官的兒子,又是工部侍郎的女婿,如今又在京城風生水起,身居翰林院,前途一片光明,自然在太子的選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