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在櫃子從上往下數第三行四格裡,有個瓷花的小瓶子,就拿著這個就去就行。”
順著小哥的話,蕭承景找到了顏喬說的那個瓶子來,上麵寫著清秀的小楷:活血化瘀。
仔細回想了下,下學時的場景,怎麼也想不出她是哪裡受了傷來。
“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回來,難道沒有找到?”
天色漸黑,顏喬不免有些擔心,她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不會找不到吧。
休息了片刻,江有汜的心定下了不少,也沒有了之前的慌張。
看著顏喬放在桌子上的書籍,看了起來:“你最近再看論語?”
江有汜的話語拉回的顏喬的思緒,組織了下語言道:“你讀過論語嗎?”
“讀過。”江有汜點頭。
顏喬翻了幾頁道:“這學而篇裡,有段話我倒是不明,你可能教我?”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顏喬將這段話念了出來,學而是論語的名篇,聖帝好學,今次的秋闈上便是以此句為考題,江有汜雖亦是得魁首,但答出的題不是聖帝想要的,遂將他放到淮州一帶為官。
也是幸虧他自己本事不凡,在江淮立了幾次功,才重新被召回了都城。
若是這次自己幫他一把,是不是會離權利更進一步,要是自己遇見了困難,他、會幫自己的吧。
江有汜給她解釋著:“這段說的是,孝為仁義的根本。”
“你、覺得這句說的可對?”
江有汜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茫然地看著她。
“一個孝順的人,便不會欺君罔上,會成為一個規規矩矩的人,不會以下犯上,隻是不論是非分明,不論事情對與錯是否都要孝順與恭敬?若是長輩犯了錯,是否包庇?事小無傷大雅,事大呢,包庇便是不忠君,不庇護便是不孝,不孝便是無本,這樣的話豈不是矛盾?”
江有汜沉默。
顏喬繼續道:“若此題為上位者出,有汜可明白何為孝、何為本、何為立?”
她已經說得足夠明白,聖帝不與旁人相似,他要的是絕對的忠君,什麼孝義、什麼仁義統統不在乎。
江有汜便是太過正直,才會惹得聖帝開始時不喜。
江有汜沉默良久後對著顏喬道:“你說的問題我回去仔細想想再來回答你。”
他不敢輕易回答,怕會讓顏喬誤解,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聖帝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可清楚?”顏喬問著江有汜,摸準上位者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竹林發出沙沙聲響。
“你們也不看看地方,便在此處妄言?”
淩冽的男聲打斷了二人間的談話,顏喬不用看便知道來人是誰,慌張地站了起來,儼然像個犯了錯被人當場抓包的孩子。
蕭承景確認周圍再無旁人,隻是這兩個人膽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在書院裡麵公然談論尊者,幸好是被他發現,要是旁人,隻怕命早就沒了。
顏喬低著頭,話也不敢說一句,用眼神撇著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