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臉上的淚水被拭去,力道算不得溫柔,留下紅痕,景肆玖覺得無趣,丟了給暮沼擦身的帕子,靜靜在一旁注視著魘住的暮沼,黑漆漆的眸子毫無情感,隻是冷漠淡然的看著她。
所幸發熱退了,暮沼醒後早已入夜,宵禁下她不得回自己府上,遂出現了眼下這般無理的局麵。
“體虛受寒,虧損嚴重,小姑娘你這可得好生養養,不然往後必要遭罪,連子嗣也難有。”
收回手的暮沼不置一詞,醫者氣得胡子都翹了翹,怒道:“莫仗年紀小就不當回事,你這般不在意自個的身子,你夫郎往後成了鰥夫不說,還沒個一兒半女,虧得他對你那般在意,你竟是個如此不惜命的!”
在意?這世間除了恩師,還有誰會在意我?
越安王?
暮沼不解疑惑的眼神讓醫者氣急離去,她便將視線投到房內另一活人的身上。
“暮大人,你一死本王可就成了‘鰥夫’了,實在可憐啊。”
慢半怕的思維轉動,接收到景肆玖的話後,暮沼蹙眉,敢怒不敢言,在景肆玖壞笑下,才意識到方才那醫者的話竟是將兩人當做了對尋常夫妻。
嗓間腫痛難言,她也不欲折磨自身,隻默默給越安王添上一筆。
逗人上癮的景肆玖自是知道暮沼現在有口難言,語氣帶笑道:“暮大人,算上前麵兩次,你已三次夜入王府了。”
“李管事現在直嚷嚷讓本王逐你出府,勸本王莫要好心錯付給你一個無心婢子。”
暮沼:……
越安王混不吝惡名在外,卻也知曉自個貌美如花,不過也太過自戀了些。
這般想著她將頭偏向床榻裡側,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兩人一個捉弄一個不接招,等侍女端來補藥,苦澀衝入的藥味彌漫室內,景肆玖因為嫌棄才主動離去。
在侍女幫助下暮沼喝完藥,就再度陷入了昏睡。
……
日子過得極快,轉眼便已四月伊始。
暮沼自科舉案後第二日就離開了王府,第三次夜入變成了留宿,讓李管事好頓說教,煩不其擾。
恩師被停職在府中,她養傷至今還未拜訪,今日得空暮沼收拾了好些棘手案件想請恩師賜教一番,剛離府便在一拐角處聽到了有百姓談論科舉一案,刹那神情怒然,緊握折了些旁側桃樹的新枝。
“這些個官就是想要自己門生中舉,尤其那個什麼尚書,自己推舉了個女人上位還讓人私下泄題……”
“當真喲,這些做官的可太心黑了,普通學子當個官難的嘞,求爺爺告奶奶。”
“說的是下人泄題,誰信啊,還不是和那些個狗官一樣用咱們普通百姓的命換命,我呸,還是三朝老臣的清官,為老不羞的芻狗。”
暮沼在拐角處偷聽的舉動被察覺,碎嘴子的人也自知談論高管易生事端,腳底抹油的溜走了。
自巷內走出,暮沼被陽光照迷了眼,渾身發冷,她本以為救了恩師便算澄了清白,可如今現實實實在在打著她的臉叫囂著,真正的賊人仍未揪出,哪怕處置的是真犯人,恩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