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景肆玖輕聲低笑:“你就這般自信。”
“因為我從不行錯事。”
語氣篤定,話裡帶著一股子傲慢和驕傲,暮沼慢慢摸索著前行,景肆玖樂了半晌大跨步跟上,也不越過她,放慢步調和她保持並肩。
地道出口更為泥濘不平,蓄著很多積水,向上的石階布滿青苔,滑膩異常。
到了石門,不知從這裡出去,外麵是何景象。
暮沼伸手摸著石門,表皮平滑沒有刻撰紋路樣式,機關也不在門上。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聲音空洞,後方無疑是有路的,隻是開門的法子還需再想想。
在她順著牆壁摸去的時候,景肆玖嘩啦一聲抽出軟劍,長劍的破空聲在靜寂的暗道十分嚇人,暮沼不由向他站著的地方偏頭看去,雖說什麼都沒看見。
軟劍插進石門夾縫,很快石門就出現了個豁口,月光透過它傾灑進來,很快就從一個小點變成了一大片。
石塊簌簌掉落,攔著的石門很快轟然倒塌,變成腳下的一片碎石。
暮沼被眼前的場景驚到說不出話,她是當真不知越安王有如此本事,暴力破局著實……很迅速。
從門內出來這才終於重返地麵,暮沼注意很快穿過眼前巨木枝乾,看向了更前方的枯林,如此一切明了。
枯林查不出東西,是因為要找的在它後方溪流附近,被茂密的樹木植被隱藏的極好,加上擔心蒙麵人同夥便沒仔細搜查,險些真的遺漏此處。
暮沼在腦海裡還原小學子失蹤路線時,景肆玖纏好軟劍踏著步子邁向她。
“暮大人可有想通此案手法。”
對方氣息席卷而來,有些泛癢,暮沼皺了皺鼻尖,迎著月色,單手抓著景肆玖的學服外袍,像極了遺世的受難仙人,又像是寺裡供奉的救苦救難的菩薩,渡了靈氣變成人身降臨凡塵。
隻可惜是來守難的。
景肆玖微微低頭對上暮沼的視線,從她的眼緩緩下移,看著她的唇張張合合,說的什麼其實有些不清楚,隻能注意到淺色的唇上那一點豔麗的創口。
“隻差尋到真凶和小學子時間差的細節,就能徹底了結此案了。”
“這樣,你有什麼需要隨時來找我即可,我……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
步伐慌亂,毫無章法,景肆玖此刻頗有暮沼在暗道時的風範更甚之,他按著跳動如鼓的心口,低低暗罵道:“當真是昏了頭了。”
竟然覺得暮沼有些好看過頭,明明渾身都臟兮兮的……
可能是因為披著自己的外袍,所以看著比平日更為順眼些罷。
看人走遠,暮沼撓撓頭滿腔疑惑無人解,不過她並沒有在景肆玖身上過多糾結,很快想清楚接下來要做的,就也慢悠悠的朝回走去。
話說回來,越安王剛剛耳朵好像熟透般,紅得搶眼。
彎月似鉤高掛枝頭,月色如銀洋洋灑灑的從床邊落進屋內,拂在宣紙之上,飄在垂發之間。
孤冷春夜,寂寂獨寢。
隻掌了一柄燭燈放置案前,將暮沼認真的眉目照得影影綽綽,平添柔和。
梳洗後半乾的長發披於肩上,尾處凝了水珠掉落在地,她披著件私袍端坐握筆,走勢分明的字跡從纖長的指尖揮灑,收尾筆鋒和窗頭似鉤的彎月重合,同星點燭火映在暮沼那雙乾淨清澈的狐狸眼中。
輕輕放置好狼毫筆,看著整理好的線索暮沼勾唇淺笑,重點之處畫圈標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