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芙蕾娜立即慌張地擺擺手,但下一刻察覺自己這樣太突兀,便強行恢複鎮定解釋道,“你和老道爾大人都是騎士,身上又沒有帶弓箭,還是留在這裡守衛孩子們比較好。”
“再說我的狩獵能力,這些日子你們也早已見識過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芙蕾娜視線微微斜向四周,不讓兩人看見自己的眼神,“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嗬嗬。”
保羅思索片刻,認可了芙蕾娜的想法:“芙蕾娜小姐說得對,那我就在這裡靜候佳音,好好履行騎士的守衛之責吧。”
從頭到尾老道爾都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芙蕾娜的請求,芙蕾娜自然不會多嘴地問他的意見,隻是覺得老騎士的目光深邃得可怕。
但如今隻差臨門一腳,哪怕再多險阻自己也要走出這一步!
芙蕾娜看了人群中的艾瑪一眼,女孩在笑著和自己招手,嘴上說著無聲的一路順風。她毅然地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奔跑、奔跑,還是奔跑……
隻用向前奔跑就可以了。
芙蕾娜感到風急速地從耳朵刮過,她的腳邁過石子、枯葉、小草、花兒,心臟從沒有這麼劇烈地跳動過,幾乎要跳出胸膛,連帶著耳膜都咚咚作響,熾熱的溫度傳遍全身,讓她每一個細胞都在呐喊著那兩個字。
聽覺似乎因為難以抑製的激動而受到影響,這樣不行!芙蕾娜稍微放慢腳步,用力地扇了自己兩巴掌,強迫自己聆聽著細微的聲音,精靈天賦是她唯一的武器,不僅可以幫助她躲避危險的魔獸,最重要的是可以躲避追來的騎士!
隻要避開追兵,芙蕾娜就可以向諸神祈禱了,祈禱伊凡不會發動契約之書。雖然很不願去這麼想,但芙蕾娜覺得伊凡大概率是不會殺死自己的,雖然表現善意可能隻是為了利用自己,但那份純真可以從少年的眼中看出。
心思愈加煩亂的芙蕾娜,沒有注意到,在她奔跑的正前方,有一個高大身影持劍而立,神色複雜。
直到兩人相當靠近後,芙蕾娜才發現自己被人擋住了去路。
察覺那不是幻覺後,少女幾乎崩潰,她依靠著大樹才不至於癱軟在地,聲音近乎在沙啞地嘶吼;“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老道爾!”
銀白騎士劍早已從鞘中拔出,老道爾雙手杵劍倒立,將劍尖插在泥土之中,滿是皺紋的麵容流露出一絲慈悲:“看來你真的相當混亂啊,隻要稍稍做些準備,就聽不出我的腳步聲了。”
老道爾的視線下移,望向自己裸露的腳趾,他在趕來的途中丟掉了鞋子,所以腳底板已經磨出血了。
被扼殺希望的少女掩麵哭泣,身子挨著大樹緩緩倒下,話語隨著抽泣聲斷斷續續傳來:“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阻止我呢?我隻不過、隻不過想重獲自由而已!我不想當一個奴隸,我是被抓來的!嗚嗚嗚……”
老騎士聞言抬起頭來,麵容冷峻,目光如刀:
“自由是高尚的詞彙,但不是你背叛主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