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幸虧瞎了!
要是她對上那雙眼睛嚇都嚇死了!
眾人見蓮花諱莫如深,但是好歹知道了裡麵兩位都沒事,雖然心癢難耐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但總算是放下了心。
隻要主子安然無恙,他們的小命就安然無恙。
而此刻車裡的杜書瑤真的不能算是安然無恙,她僵硬地瞪著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泰平王,心臟在她的胸腔裡麵上竄下跳。
他這是在耍流氓嗎?!
她的初吻啊啊啊,沒了!
要是他真的耍流氓她這身體肯定拗不過,怎麼辦怎麼辦?!
然後就在杜書瑤準備在泰平王再低頭時轉開頭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想多了,泰平王又趴下了,頭還是擱在她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卻再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
杜書瑤眨了眨什麼也看不清的眼,一雙手舉著還無處安放,不過很快,泰平王就抓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還蹭了蹭。
杜書瑤:……
她在這一刻,突然間鼻子又酸了下,因為她麵對著失心瘋泰平王,風馬牛不相及地想起了她的狗子,它也總是這樣扒著她,蹭她,用爪子撓她手,隻要她把手放在它頭上,它就會很乖。
不過杜書瑤很快忍住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而且哪怕是失心瘋,覺得一個人像狗也有點過分,杜書瑤很快把這種想法從腦子裡麵揮出去,手在泰平王的頭上緩慢地摸索,像以前擼她的串串時候那樣。
是一隻很漂亮的金毛和哈士奇串呢,看著可酷,但是性子極其的溫順,杜書瑤懷念著,然後有點嫌棄泰平王的頭發不夠軟,手感不夠好,後頸皮太緊拎不起來,那塊兒的肉最好捏了。
擼和被擼,馬車裡麵兩個人達到了詭異的和諧。
杜書瑤脖子被男人吹著溫熱的呼吸,但是內心卻毫無波動,一旦接受了泰平王像狗這個設定,她擼狗的手法安撫他安撫得也很好,杜書瑤覺得泰平王要是一直這樣,也不怎麼可怕,瘋得也不是很嚴重。
馬車晃晃悠悠地總算是到了宮門口,正趕上大臣下朝的時間,他們隻得從金奉門進,因為皇帝身邊喜良公公專程交代過,所以車架直接進到後宮之中,在皇後殿中旁邊一個閒置的院子落腳。
車架停下,迎接的人等在院子門口,恭迎的是這成婚三個多月,到現在誰也未見真容的王妃,其中有個專門教引宮中規矩的老嬤嬤,是宮裡的老人,頂著個姑姑的名頭,在宮中頗有臉麵。
但是她帶著一眾丫鬟,在門口,禮數周全地恭迎了半晌,卻沒見人下來。
泰平王無論是否是失心瘋,她都不敢去計較,但是這說不好聽的,本就是用衝喜才做得成王妃的杜書瑤,還真的在皇城的世家麵前撐不出什麼麵子,況且她當時為了攀上這門親事做了怎樣不知羞恥的事情,現在簡直是皇城中的笑話,湯嬤嬤以禮儀立身,自然瞧不上女子出格。
要知道那些世家的王公貴女成婚之際,也需得恭恭敬敬地請她湯姑姑去教引些伺候男人的規矩。
她這麼大的年紀,還未曾被人冷待過幾次,現在立馬就不高興了,但是尊卑在那裡擺著,她臉色拉下來,也不敢怎樣,隻得再次開口,“恭迎泰平王,泰平王妃。”
可是話音再度落下半晌,裡麵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車簾也紋絲不動。
氣氛凝滯,湯嬤嬤老長的驢臉都快耷拉到腳麵了。
身為泰平王大丫鬟的蓮花,這時候出來圓場,上前一步對著馬車方向躬身,說道,“王爺,王妃,已經到了。”
如此還是沒有聲音,蓮花心驚肉跳,心想著莫不是他們家王爺中途又發瘋了?!王妃那麼虛弱的身體,該不會……
事關重大,蓮花大著膽子說了一句,“王妃體弱,讓奴婢來扶您。”
說著一把掀開了車簾,外麵的人這時也都心焦至極,全都看去——
但是隨即齊齊抽了一口涼氣,轉開了視線,臉色紅成一片。
湯嬤嬤眼皮一抽,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馬車裡,衣冠沒有一處整肅的兩個人,正親親密密地抱在一起,如同那交頸鴛鴦一般,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