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緩緩坐起身,看到房間裡多出來的一個身影高大背脊寬闊的男人時,蔣忱直接驚得抽了一口氣。
聽到身後有動靜,封煬無聲裡轉過身,然後就對上了蔣忱完全瞪圓了的眼睛。
“你昨天走錯房間了。”封煬從來不是願意和人廢話的人,他直接開口道。
蔣忱脖子左右轉動,看到角落裡陌生的行李箱,又看到衣架上陌生的衣服,他眨了眨眼,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你撲到我懷裡,讓我幫你,我幫過你了,後來你昏睡過去,不過既然現在醒了,我想你也應該自己離開。”
封煬一番話說了平靜而冷漠,看蔣忱也是全然的疏遠陌生視線。
“我……我們……”蔣忱把手從被褥下拿出來,眸光一低,看到手腕間有明顯的一點掐痕。
剛剛醒來還有點迷糊,現下整個人都清醒了,然後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某個被過度開發的地方,傳來微微隱痛。
蔣忱表情瞬間大變,驚愕不已地看著封煬。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跑到我屋裡,有一點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從我這裡你什麼都得不到。”封煬沉邃的眸子裡都是冰冷。
“不是,我……”蔣忱想解釋一下,可是在封煬冷漠的注目下,他忽然失了聲。
封煬拿過疊好放在沙發上的衣服,走到床頭位置:“穿上衣服,儘快離開。”
蔣忱緊緊捏著封煬遞給他的衣服,他試圖回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意識一片模糊,什麼都想不起來。
從封煬冷漠不屑的語氣中,蔣忱知道封煬這是完全誤會他了,必然認為他是為了攀附上他,想得到更好的資源,才來了這麼一出。
蔣忱低頭下去,扯開唇無聲笑了一笑,他要怎麼給封煬解釋,他是吃了感冒藥,不過感冒藥在他這裡,幾乎等同於春葯,那之後他意識混亂,這才誤入了封煬的房。
不過要真這麼說,封煬怕是很難相信,就是蔣忱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非常的扯。
掀開被子下床,手腳軟綿綿的,但蔣忱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將衣褲給套上,在他經過封煬身邊時,蔣忱下意識側眸去看這個傳說中的大影帝。
男人高大英俊,麵容冷肅,劍眉星目,臉部線條棱角分明,封煬不僅外形出色,為人也是娛樂圈裡有名的剛毅正直。
就是站在這裡,也讓蔣忱感到一種來自對方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淩冽氣息,讓人想不由自主地臣服下去。
以往他都隻能在電視熒幕上看到對方,這人被娛樂媒體封為八十億影帝,因為對方出演的幾部電影,部部都相當賣座,蔣忱一直將封煬當成自己學習和努力的方向榜樣。
本來想等著自己哪天有了點成績,再讓對方看見自己,卻沒想到造化如此弄人,讓他們以這樣最不該的方式相遇。
可惜已經沒有任何後悔藥吃了,封煬的小粉絲蔣忱緩步走到門後,抬手就要打開房門。
背後卻驟然傳來一道聲音。
蔣忱心中驀的一喜,不料封煬叫住蔣忱,隻是讓他小心點,彆被其他人看到他從這個房間走出去。
一潑冷水從頭澆到腳,淋了蔣忱一個透心涼,他失魂般地點頭答了一聲好,然後拉開房門離開了。
從三樓回到四樓,蔣忱打開自己房間走進去。
反手一關上門,蔣忱渾身力氣被忽然抽走般,背靠著門板滑了下去。
癱坐在地上,兩長腿彎曲著,蔣忱垂頭把臉深深埋在膝蓋裡。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蔣忱兩手死死揪扯著自己頭發,指骨用力到發白,好像想通過這樣的自虐行為,將昨晚發生的事給抹平了似的。
可時間從來無法溯回,已經發生的,就怎麼都抹不掉。
在冰冷的地上坐了許久,蔣忱抬起頭,一雙眼睛紅彤彤的,看著似隨時要哭出來,他彎了彎唇,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過似乎感冒好了,所以也不是沒有任何好處。
懊惱後悔無濟於事,隻能選擇逃避了,蔣忱猛地站起身,然後拉扯到某個地方,疼得他絲了一聲。
扶著牆壁緩了緩神,蔣忱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適,以最快的速度將行李給收整好,本來也是今天要走的,不過現在提前了點而已。
雨越下越小,蔣忱拖著行李箱走出門,到樓下時,老板就坐在院落裡的一張木凳上喝茶。
看到蔣忱下來,微笑著打招呼。
“走了嗎?”老板年紀比蔣忱大一輪多,眼尾有些皺紋。
“嗯。”蔣忱點頭,嘴唇沒有張,他在屋裡那會就發現嗓子沙啞的厲害,原因自然是昨晚了。
“感冒也好些了吧,我昨天出去經過診所,本來帶了點感冒藥,結果去你屋敲門,一直沒有回應,想著你可能睡了,就沒繼續敲。”
“嗯。”蔣忱還是一個字。
老板眼裡有些疑惑,卻沒追問什麼,蔣忱收拾行李那會就微信和老板聯係過,對方已經聯係上接送的車輛。
蔣忱在院子裡沒等兩分鐘,車子就開了過來。
老板幫著蔣忱把行李放進後備箱,末了叮囑司機路上開慢點。
汽車緩慢啟動,載著蔣忱離開了這個此後餘生都將讓他無法忘記的民宿。
汽車不多時就消失在了蒙蒙細雨中,三樓上的某個房間,窗簾半拉開,封煬麵無表情,目光幽深的注視著車輛遠去的方向。
身後站在他的私人助理,對方以為封煬這是在擔心拍攝進程,於是隨口提了句‘前期拍攝基本都是內景,不礙事的’。
封煬回過身,冷如幽潭的眸子往助理身上一斜,後者頓時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