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忱愣了許久,房門打開,他站在門內,而封煬站在門外。
那可能是蔣忱第一次在封煬臉上見到的表情,繾綣深情,讓蔣忱瞬間有種好像對方愛著他的錯覺。
走廊傳來腳步聲,將蔣忱從一時的驚愕中拽回來。
麵對凝視著他、眸光懇切的封煬,蔣忱發現自己好像喪失了拒絕對方的力量,幸好理智還在堅守著。
“……讓我考慮一下。”封煬給出的建議,完全是站在蔣忱的位置上來提出的,蔣忱是真的有被觸動到。
但他向來都較為冷靜,這二十年的人生裡,失控的次數也為數不多。
封煬自然不會逼迫蔣忱,一切都是他的個人建議,他尊重且喜歡著蔣忱,不會將強勢冷絕的那一麵,在蔣忱麵前再隨意表現出來。
“好,你可以慢慢考慮清楚。”
蔣忱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腳步聲沒走太久,在前麵停下,不多時就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謝謝。”蔣忱緊了緊手裡提著的袋子,封煬完全沒有必要自己親自來,而且都這麼晚了。
對方表現出來的對他的關心和在乎,蔣忱心腸不冷,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早點睡,我就先走了。”封煬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把營養品給蔣忱,至於那些話,他本來想再另外找時機說,隻是沒想到,一看到蔣忱,看到對方單薄瘦削的身形,封煬就完全沒忍住。
抽過身,封煬快步離開,背影頎長而峻拔。
將房門給徐徐關上,走進客廳,蔣忱隨手就將兩盒營養品放在茶幾上,之後去臥室找了套睡衣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進過客廳的時候,視線下意識就轉了過去,盯著那兩盒營養品看了一會,蔣忱走過去。
他記得封煬說其中一盒可以直接吃,蔣忱於是將右邊那個盒子拆封,裡麵裝了許多品相精致的阿膠糕。
蔣忱取出一個,直接就開吃,味道濃甜,有點黏牙。
吃了一塊後,蔣忱又重新去刷了個牙。
打開台燈,將頂燈給關了。
明明之前睡意挺濃,這會忽然沒多少睡意,蔣忱從抽屜裡找出耳機,戴上耳朵,平躺在被窩裡,閉上眼睛聽著舒緩靜心的音樂。
這個夜裡,毫無征兆的,蔣忱做了個春.夢。
他做春-夢的次數其實不多,作為上升階段的明星,幾乎每天都在忙碌中,個人生理需求也在高壓的工作中,被壓縮到了好像根本不存在。
然而這天晚上,慾望沒有預警的就來了,且來勢凶猛。
夢裡蔣忱隻覺得渾身上下焦灼饑渴,靈魂深處慾求不滿,疏.解了一次又一次,身體裡烈火還是在燃燒,燒得他輾轉反側,唇齒雖緊緊咬著,卻還是有粘膩的吟呻逸出來。
第二天清晨,蔣忱醒來,發現身下一片黏濕。
他有點驚訝,驚訝自己竟然會夢.遺。
那分明該是許多年前的事,從床上起來,去浴室又洗了個澡,蔣忱換了身乾爽的衣服,跟著回臥室把被套床單都給扯了下來。
滾筒洗衣機那邊開始工作,蔣忱到客廳沙發上捧著一杯熱水喝,沒有多久房門被人敲響,石磊過來給蔣忱送早餐。
蔣忱頭發淩亂,看起來好像就沒有梳洗過,石磊目光打量了蔣忱一番,聽到洗衣機在運轉,這個工作在石磊來了後,都是石磊在做。
蔣忱迎石磊進屋,看到助理手上拿著早餐,像往常那樣,問了一句:“你吃了嗎?”
“來的路上吃了。”石磊點點頭。
“哦。”蔣忱聲音喃喃的,看著好像沒多少精神。
石磊到蔣忱臥室門口往裡看了眼,發現床單雖然扯了下來,但還沒有換,雖然石磊是來做蔣忱的助理,不過蔣忱卻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多高,他們間的相處,更像是朋友。
“換那套滿天星的被套嗎?”石磊征詢蔣忱的意見。
“深灰色的那套。”蔣忱愣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石磊徑直往屋裡走,去衣櫃裡拿被套。
話出來後,蔣忱盯著手裡拿著的水杯,他本人其實不太喜歡深灰色的被套,就剛才的一瞬間,似乎是什麼原因。
到底是什麼呢?
蔣忱想來想去,都沒有想明白。
這天本來有個約好的節目采訪要做,結果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時間上調解不開,於是采訪便不得不向後延期,這樣一來,蔣忱這天就相當於沒有工作。
之前都是每天忙碌,忽然閒暇下來,蔣忱反而茫然,不知道要做什麼,就呆在家裡拿手機刷微.博,他本質上其實不愛玩這個。
中午石磊做了飯,和蔣忱一塊吃了。
蔣忱同石磊說了那個封煬送來的營養品,現在有石磊在,許多事都由石磊做了,家裡的活蔣忱都基本自己不怎麼動手。
石磊把沒有拆封的盒子拆了,看了下是一堆熬湯用的補品,看材質就知道價格不菲。
幾乎不需要多想,石磊就知道這東西多半是封煬拿來的,蔣忱忙於工作,對於自己身體方麵就根本沒多在意,如果不是封煬提前說過,石磊恐怕很難發現蔣忱其實肚子裡是懷了個寶寶的。
蔣忱靠坐在沙發上,天氣漸涼,石磊給他拿了條毛毯放腿上。
蔣忱想到之前和項霖天分彆時,對方說的話。
讓他如果得空了,可以聯係他。
蔣忱將項霖天的電話號碼翻找了出來,手指懸在撥號鍵上,但幾秒鐘後,蔣忱手指劃動屏幕,往上滑,找到醫生的號碼。
直接撥號過去,那邊鈴聲響了四五聲,才被人接起。
“……我今天沒什麼工作,想過去做個檢查,你那邊不忙吧?”
“不忙,隨時可以過來。”醫生在電話那頭說道。
“好,那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到。”蔣忱緩緩呼吸著。
掛了電話,蔣忱同石磊說他要去醫院一趟,石磊洗好了碗,出來拿拖把拖地,聽到蔣忱的話,準備加快速度。
“不用急,晚點去也可以。”
蔣忱笑容和煦溫柔。
二十多分鐘後,蔣忱和石磊下樓,蔣忱站在小區入口裡,石磊去車庫提車。
隱約裡,蔣忱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窺視他,有道落在身上的令人不適的視線,四處尋找過去,除了來往的行人,卻是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
是狗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