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安在小言寶跟前停下來,居高臨下瞥了一眼雪地上臉色煞白,似乎快要凍死的小東西。
麵具
哪怕隔著輕薄的銀色麵具,也擋不住他的涼薄冷酷。
“顧言寶?”
小言寶又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因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小家夥甚至沒聽到傅靈安說的話。
而傅靈安並不是有耐心之人。
與之相反,他暴戾冷酷,嗜血好殺。
身為北淵國國君,從七歲登基開始,傳聞中死在他手中的亡魂不計其數。
更有傳聞北淵國現任國君龍淵帝的寢宮龍乾殿的地磚每日都浸泡在血水中,因而如今地磚都變成了暗紅色。
傅靈安一甩衣袖,地上的小言寶像破布一樣被甩飛出去。
小小的身體撞在十米左右的一棵大樹乾上,再重重摔在地上。
腦中線線們幾乎瘋狂翻湧。
卻被小言寶死死壓住。
——不行!
——不可以!
線線們不懂!
線線們瘋魔!
但小言寶現在對怎樣壓製它們越來越熟練。
壓製它們時間越長,小家夥慢慢摸索出規律來。
隻要她不同意,哪怕線線們瘋魔,絕對不能違背她的要求飛出她腦海傷人。
小言寶摔在地上,依然滿眼不敢置信。
嘴角有鮮血溢出來,小家夥忘了繼續裝作被封住穴道,張了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
她滿眼迷茫又帶著隱隱歡喜,艱難抬起小腦袋望著傅靈安。
沾滿了鮮血的小嘴控製不住地哆嗦著。
“阿……阿娘~”
傅靈安眼底殺氣四溢。
兩名黑衣人甚至沒看到陛下怎樣動作,陛下已經到十米左右顧言寶跟前。
小言寶脖子一痛,整個人被傅靈安扼住脖子拎了起來。
“阿娘?”
傅靈安眼神邪佞陰寒,周身殺氣幾乎凝為實質。
小言寶似乎察覺不到,一雙大眼睛裡是滿滿的孺慕依戀。
“阿娘……”
“阿娘!”
小家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掙紮起來。
一邊驚喜地喊著“阿娘”,一邊用小小的手去竭力去抱傅靈安的脖子。
傅靈安嫌惡至極,將她再次甩出去。
這一次,小言寶腦袋撞在旁邊大樹乾上,額頭瞬間鮮血直流。
大腦一陣陣暈眩。
腦中線線們依然被她死死禁錮著,像一頭頭困獸。
摔在地上的小言寶再次爬起來。
可受傷太重,剛爬起來,又跌回了雪地裡。
鮮血浸透雪地,像在雪白的畫紙上開一朵豔麗至極的血色梅花。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小言寶那麼小小一個人,嘴裡鮮血不斷溢出,一雙眼睛幾乎被額頭滲出的鮮血糊住。
她鍥而不舍,但一雙纖細的小手根本無力支撐起小小的身體。
軟軟的奶音帶著無儘眷戀,還有些許茫然無措,和著嘴裡越來越多的鮮血隨著凜冽寒風吹入傅靈安耳中。
“阿娘~”
“阿娘……我是言寶啊,嗚嗚嗚……阿娘……你不要言寶了嗎……阿娘……”
十米左右的兩名黑衣人看著聽著,心底升騰起絲絲不忍來。
一個三歲的孩子,而且前不久才沒了阿娘。
怪可憐的!
可這小可憐觸碰了陛下底線。
陛下因為男生女相,最是忌諱被人當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