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把東宮內所有門檻都拆了，石磚平鋪入內。”
瑞誠愣了下，再次應下。
“是！”
風眠笑了笑。
“去吧，本宮先帶言寶去上林殿看看四皇弟。”
瑞誠離開後，風眠抱著小言寶往上林殿方向走。
大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但九曲長廊寒風依然凜冽。
被風眠抱在懷裡，小腦袋乖巧地趴在他肩頭的小言寶忽然落到遠處火樹銀花的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兩隻黑鳥鳥上。
她歪著小腦袋，原本是非常放鬆的姿態。
但聽著聽著，小言寶臉色變了。
懶洋洋趴在風眠肩頭的她馬上支棱起來。
因為太激動，小家夥說話都結巴了。
“風……風眠……眠鍋鍋，嫡母……嫡母沒死。”
風眠循序停下來，眼中雖有驚愕，卻半點兒不懷疑小言寶的話。
“言寶怎麼知道的？”
小言寶連忙指指遠處樹枝上的兩隻烏鴉。
風眠跟著看過去。
兩隻烏鴉拍拍翅膀，跟著飛走了。
小言寶迅速解釋。
“那兩隻小黑黑剛才聊天的時候說的，它們說嫡母是假死……它們在亂崗崗（葬崗）那邊吃飯時，親眼探（看）見嫡母被人喂了藥藥，然後活了。”
風眠覺得不可思議，卻沒有懷疑小言寶半分。
“言寶，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風眠鍋鍋馬上安排人去查。還有言寶能聽懂鳥獸說話這件事，也不要告訴彆人，記住了嗎？”
小言寶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抄著小手手望著風眠。
那小模樣，乖得不得了。
“言寶聽風眠鍋鍋的，言寶記住了！”
風眠摸摸她小腦袋，聲音壓得很低，是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黑羽衛說的。
“安排四人去查清楚。”
空氣中傳來破風聲，抱著風眠脖子的小言寶奶聲奶氣問風眠。
“風眠鍋鍋，黑羽衛叔叔們趴在雪地裡，草叢裡，樹林裡和屋頂上，他們不冷嗎？”
小言寶現在不怕冷，可在她腦內沒有出現線線們之前，每年冬天她和阿娘都過得特彆艱難。
阿娘膝蓋都被凍壞了。
黑羽衛四人同時一個趔趄，險些從半空中摔下來。
畢竟除開太子殿下和陛下身邊的龍影衛首領，還沒有誰能這麼毫不費力找到他們藏身的地方。
小言寶注意到了，奶呼呼叮囑他們。
“叔叔們注意安全喲，彆塞（摔）著……”
黑羽衛四人：“……”
黑羽衛四人提氣，用上了十成功力，眨眼功夫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言寶眼底暗金色閃過，將他們的去向看得清清楚楚。
小家夥伸著小手手一指。
“風眠鍋鍋，叔叔們往那邊去了。”
風眠：“……”
傳聞中堪比父皇龍影衛的黑羽衛，既然避不開的小言寶的眼睛……
小言寶到底多厲害？
父皇若是知道……
風眠幾乎在瞬間開口。
“言寶，你的小秘密在長大前，除了風眠鍋鍋和穆大將軍，不要再告訴任何人。哪怕是父皇和你親舅舅，都不可以，記住了嗎？”
小言寶滿臉不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裡一片茫然。
“風眠鍋鍋，為森麼（什麼）風眠鍋鍋你和兜兜能知道，皇得兜兜和親兜兜不能知道啊？”
不都是自家人嗎？
風眠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著小言寶小耳朵。
“因為父皇和言寶親舅舅都是一國之君，先君臣，後父子親人。一國之君比之普通人，會有更多不得已和身不由己。”
小言寶前三年受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多罪。
他隻希望小家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健健康康長大。
小言寶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才三歲的她不是很理解。
可對上風眠鍋鍋關切擔憂的眼神，小家夥糯嘰嘰應著。
“好呀~言寶聽風眠鍋鍋的。”
風眠寵溺地刮了一下小家夥挺翹的小鼻子，清雋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
但憂慮依然沒從心底消散。